过了一会儿阿布才应了一声,他的声音难得一见得淡淡的。
何禾的蚊子包是真痒:“早知道买个蚊香来。”
“哦。”
“这里这么冷还有蚊子呢——”
“嗯。”
“是不是要下雨了?”
阿布看看阴沉沉的乌云:“不知道。”
“禾禾。”路远山夹着一堆文件过来,“你和阿布跟着消防回思茅,我们等会回去。”
“为什么啊?”
“现场勘查呗。”路远山背上照相机和望远镜,“快生的还有准备要宝宝的,得拿点样本。”
“哦。”何禾走两步说:“那我也去,我给你帮忙。”
她不等亓行舟说啥就直接接过路远山的照相机:“我是志愿者嘛,我帮你提东西!”
“你可别后悔。”亓行舟幽幽地说。
何禾重新扎着头发:“这有啥后悔的——”
她没走,阿布也没走。
然后路远山在象走过的路上找到一堆绿色的象粪像找到宝贝似的冲过去,何禾这才明白亓行舟刚刚是什么意思。
路远山、大伍还有阿布蹲在草地上徒手掰象粪,何禾跟在后面差点吐了。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们研究象粪,但是还是有点——呃——有丢丢恶心。
“吃的秧苗——有籽。”
“看这个——量一下。”
“脚印是——亚成年体——”
“玉米还没消化完——”
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交谈,何禾假装举着相机拍着四周。
“禾禾!”路远山捏着一坨象粪转头喊:“来过来拍张照!”
“来了——”
人在山下,山上层层青绿的茶园中,母象突然接连啼叫。
何禾抬头望着远处,她停下脚步:“什么声音?呼噜噜的。”
阿布也停下,呼噜噜的,是一种声波。他听了一会儿委婉地回答:“嗯——交朋友的声音。”
“哦。”何禾信以为真,她接过望远镜,镜筒中母象仍然独自徘徊。
“没人理它呀。”
“可能附近没有公象。”
“好吧——”
“嗯。”
“为什么找公象?这里这么多母象呢。”
“找公象有事——”
“找它能有什么事?”何禾看向小象,“再把小象吓着了。”
“嗯。”阿布说,“找它打架。”
阿布捏着一根青草站在何禾身后,他看着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