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江霖眼皮微微一跳,本以为她会问“是你亲手做的吗”这种话才对。
没辙,她没想到这一层,江霖也不是那种辛苦弄完但不承认然后自我感动的性格,只好自己说了。
“当然是哥亲手做的,”他故作矜持但着重地强调,“费了不少功夫呢。”
这下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虞礼确实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但第一反应是又确定了一遍:“你自己做的?”
已经和设想的自己轻描淡写装酷大相径庭了,江霖只能再三点头:“当然。”
“啊……”虞礼捏着木质边框的边缘,有一股难言的心情在胸腔蔓延:“花了很多时间吧。”
江霖再次:“当然。”这不都表达过了么。
“看着就很繁琐…花瓣需要一片一片用胶水粘上,没片花瓣也需要确定位置和方向才能粘下去,但凡不小心粘错了一片,可能会连带着周围好几片都要重新做……”
“停、等会儿,先停。”江霖打断她的话,眉头渐渐皱起来,怎么忽然开始分析起步骤了,“这都不重要,反正做
()都做出来了。”
所以说好的夸夸呢?说好的喜欢呢?说好的开心呢?
虞礼注意到他虚撑在门框上的手,食指和拇指有破皮的痕迹,那是强力胶不小心滴在皮肤上被强行撕去的伤口。不是很严重,但也不是完全不疼。
一直没听到想听的话让江霖感到挠心挠肺,他终于忍不住,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怎么样,你没有一点…评价吗?”
已经明示得很明白了吧!
虞礼低垂的眼帘终于抬起,素净的脸上却没有本该出现的感动与欢喜。
“江霖,”她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而后毫无预兆地告诉他,“下次不要再做了。”
江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僵了僵,不可置信地吐出两个字:“……什么?”
虞礼抿了下唇,神情又增添了两份凝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继续道:“不要再做了,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没有意义?”江霖再次打断她。
这次语气不再显得不可思议,口吻变得低沉,像是一下子宕到谷底,飘得多高,摔得就多重。
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看到面色骤沉的江霖,虞礼好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混沌的脑子刚刚没转,说出了词不达意却很过分的话。
“我是说……”
但江霖没再给她找补的机会,伸手将她往屋里推了一把,力道不重,却足以让虞礼后退一步。他没跟着进屋,自始至终站在门外,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打算直接帮她关门。
“知道了,以后不做了。”他面无表情道。
房门被缓缓拉上,虞礼瞳孔瑟缩着,眼睁睁看着江霖身影也逐渐减小。
最后她听到了一声平淡的“晚安”,下一秒便是门被关上发出的咔哒声,似乎心脏也跟着一颤。
眼前只剩下被关紧的房门。
她怀里抱着相框,无焦距的目光落在门上的雕花上,缓慢眨了下眼、而后无措地对着门后明显生气的那人细声回应:“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