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周小姐关心。”
“从今往后,我和您,和我爸。”
“毫无关系。”
从我在医院苏醒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了面对周伯父的说辞。
至于我爸,吸血已经吸的足够了。
我打算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白冰看着我打完和通和周伯父那通电话,兴致勃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条。
“拆开看看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诊断书。”
泛黄的纸页逐渐被展开,里面是我高二时幼稚的字迹。
高二的时候,班主任让我们写过彼此想要实现的五个愿望,最后统一交给班长保管。
我的第一个愿望,和周雅正谈恋爱。
青春期的少年,总会对初恋抱有异样的憧憬。
那时,我憧憬的每一个碎片,拼凑起来起来是她的名字。
只可惜,我们在相恋的季节完美的错过,换来了残局。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做翻译。
我拿过很多数理科的竞赛第一,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选择理科专业继续就读。
可我理想的职业,是做翻译。这样就能把每一本母亲想读的外文书翻给她听。
只可惜,我现在只能靠助听器听我挚爱的英腔,连母亲也在四年前撒手人寰。
这两个愿望都被划掉,只剩下几个零碎的。
蹦极、滑雪、看烟花。
17岁的我,把最重要的愿望留给最爱的人,其他都是锦上添花。
现在锦缎上爬满了虱子,只有花还是花。
白冰朝我挑眉,依旧是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
“老娘为了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够不够义气!”
我忽然,又想起我选同桌时她的荒谬发言。
“你要是不选我,你就是怕我超过你。”
我性子冷,哪里会被这种话激起兴趣。白冰却私下和班里每个人打了招呼,我选任何一个都摇头拒绝我。
最后,只剩下她。
到现在,也只剩下讲义气的她还在我边上。
我们当即买了去X市的机票。
从温暖的北城跑到雪厚三尺的X市,我冻得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打颤。
电话卡早在我离开北城时就被我掰成两段,扔进不知道哪个下水道里。
现在,我终于不是因失去听力而被困周家的囚鸟。
我想做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