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萱唇角满意地勾挑上去,伸手揪住洛宸耳朵将她的脑袋压下来,咬着气音笑言:“真的吗?我、不、信。”
作者有话说:
其实到这里,主线已经结束,后面将要写的内容,是为了把先前的一些承诺(我的和角色的都有)兑现,这样故事就完整了。谢谢陪伴的朋友们。
玉岭寒梅
陆晴萱就以这样的动作揪着洛宸,仿若揪了一只软耳朵的大狗。她勾唇扬眉,洛宸投怀温目,彼此含情对望不及半晌,便情不自禁吻在了一起,直至洛宸后背躬得隐隐发了痛,她亦无力再抬起下巴方止。
“满意吗?”洛宸胸膛起伏稍烈,她满怀期待地贴近陆晴萱,问道。
陆晴萱冁然而笑,却不回答,轻灵一侧身子,将方才推至旁边的琴又捞入怀中,迎着斑驳的日影端详起来。少顷,悠然道:“唐人刘梦得作《陋室铭》一篇,言陋室之中‘可以调素琴,阅金经’,龙泽景致可是远胜‘陋室’百倍,是以你要不要将这琴稍微装点一下,脱一脱素气?”
“确有此意。”洛宸向后倚靠在树干上,一边抚弄着陆晴萱的头发,一边放长视线眺望远天,嗓音绵柔且挂着懒洋洋的惬意道,“只是世间万物可观,且不愿与市面上寻常琴相类,一时委实不知点缀何物才好。”
“自然不能与市面上的相类,琴乃私物,是有性情的。”陆晴萱抓住洛宸恰好停在脸颊边上的手举到眼前,边玩边道;再让目光穿过指缝,落在后面她俊秀的脸上,居然见她隐隐泛起愁容,似乎这个问题令她格外纠结。
陆晴萱心下惊奇,不解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的她,竟会因为这种小事皱眉,目光反倒在她脸上瞧得更加起劲儿了些。
面对陆晴萱“别有用意”的凝视,洛宸心思微动,索性长叹一声,掺着无计可施的无奈和被人看热闹的怏然感慨一句:“如此,竟是愈发难以选择了……”说着,还将靠在梅树上的脑袋无趣地晃了几下,好巧不巧恰有几朵梅花自枝头飘落下来,落在她用发带随意拢住的长发上。
如瀑的长发昨日新洗,被阳光映得又黑又亮,悄然无声点缀上几朵素洁偏带黄绿的白梅花,俨然幽潭中乍然爆出几点芙蕖,虽然轻小,却足以改变环境的氛围,令人眼前一亮。
陆晴萱惯常留心于身边点滴,何况这点滴之事就发生在她最爱的人身上,自然更易心动。
忽然,她灵机一动,一个大胆新奇的想法又涌上心头,于是缓缓抬起手,一直抬过洛宸头顶,朝落脚在上面那几点莹白探去。
“世间可观者确有万千,却不敌心上落梅一点。”陆晴萱小心翼翼,捏住其中最完整一朵的花柄,将其从洛宸头上捉下来,复小有得意地伸到洛宸眼皮下面给她看,“此落梅,‘洛梅’也。”
她取“落下”之“落”与“洛宸”之“洛”的谐音玩起了文字游戏,如此,不仅可含蓄表达心中爱意与欢喜,还一箭双雕替洛宸做出了选择——这把琴就以梅花做装饰。
洛宸心领神会,眼角溢出笑意,摊开手掌托住陆晴萱两指间的花:“那,此琴必得以‘梅’为名,你来赐名。”
“好啊。”听到洛宸这样说,陆晴萱眸中一亮,在她怀里动两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果真闭起眼睛斟酌起为琴取名之事,不多时,便喃喃地开口道,“竹秀岭含翠,梅寒雪染香。便叫它‘玉岭寒梅’如何?”
陆晴萱想出得甚为迅速,却每一个字皆有考量。
“玉岭寒梅,玉岭寒梅……”洛宸将此名于心中反复品赏,果然愈忖愈觉清雅有味,欣然道,“玉岭寒梅,高古素雅兼备,甚好。”
“真的,你喜欢?”
“真的,且甚是喜欢,似有余韵悠远绵长。”
定下琴名,陆晴萱和洛宸却也不急着回房,难得其他人都跑出去耍,家里只有她二人,合该好好享受一番这样的清静时光。
午后的阳光温暖如春,很容易就将人晒得昏昏欲睡。陆晴萱本就是被琴声吸引出来的,贸然在暖阳下躺了一阵,仓皇撵走的困意卷土重来,居然让她渐渐没了意识,只在耳边还依稀留有几声不知远近的鸟啼,却又不一直出现。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身上正披着洛宸的外衫。而洛宸只着了中衣,依旧靠在梅树下,神色从容闲适似在闭目养神。
陆晴萱赶紧搓了搓睡得有些发僵的脸,从洛宸怀里起来,不可思议地自语:“我怎么睡着了?”又猛然想起洛宸穿得太单薄最易染上风寒着凉,赶紧将衣衫给她盖上并试图唤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