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不要动粗!”
林窈的声音一下子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朝着杨二娘冷哼一声,放下拳头。
杨二娘缓过神,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起来,“大家快评评理啊!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这年轻力壮的林三郎便要打我,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如今被林三郎记恨上了,与他们家又是近邻,以后他们伺机报复可怎么办啊?”
林窈从铺子里迈步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冷眼瞧着曾经亲近的街坊,心中不禁感慨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啊,想当初她这铺子红火时,这些街坊都是来套近乎的,她也想过他们家出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恶邻居,可没想到杨家布匹的杨二娘率先同他们翻脸。
林窈居高临下的瞧着坐在地上大哭大闹似泼妇的杨二娘,笑眯眯地道:“杨二娘不必担心,我们林家向来有不记仇的君子家风,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这等卑劣小人所为我们是做不来的,毕竟我们都是有仇当场必报的。”
林窈缓缓地蹲下身,仔细地为杨二娘捋了捋鬓边的发丝,不经意地贴近她低声道:“二娘,我们林家一行人前些日子才刚从牢狱中放出来……”
杨二娘闻言瞳孔猛地放大,她确实听信了那人的话,胆子变大了,却忘了林窈能从知府大人手中毫发无伤地回来,偌大的平阳城哪里还有人比得过知府老爷?
她瞬间蔫了气焰,不顾周围人的眼神,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跑了。
能让杨二娘退缩如此之快,那人势力也不过如此。
林窈心里有了谱,站起身走到他们说的“奸夫”面前,果然是昨晚绑她的那个男人。
林窈偏头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询问道:“你们为何说他是我的奸夫?”
“他可都已将你耳后有一颗痣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了,你们若没有茍且之事,谁信吶?”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存在龌龊,为何会将那些事说出来?”
见他们如此造谣自家妹子,林锋无法冷静,满面怒色,想上前给他们一人一拳。
林窈拦住林锋,如果他此时出手,才是着了那人的道。
“仅凭他一人之言,你们便定了我的罪?”
林窈环顾一圈,围观人群闪躲并不坚定的眼神落入她的眼中,她心中苦笑,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坏?
之前传闻抹黑她,栽赃她,如今无端揣测她,她不过是一名经商的女子,她扪心自问并未做对不起他们的事,这是为何呢?
想到方才的杨二娘,她的内心忽然又无比的平静。
平日里再和善的近邻也不过如此……
围观的百姓先是有些羞愧的不发一言,之后又开始压低声音小声地讨论起是否真的冤枉了林窈。
嗡嗡的讨论声四起,忽然那名男子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举起,高声道:
“我还有林娘子赠我的信物!”
众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那方素白的手帕上,料子算不得上乘,不过对于街边百姓来说也称得上不错了。帕子上大面积的留白,只有右下角绣了些图案。众人不禁瞪大眼睛,想看清楚绣的究竟是什么。
有经验的绣娘一眼认出,那不正是鸳鸯戏水的花样!这样的图案并不罕见,多是女子会绣给情郎。
林娘子和那名男子的关系便不言而喻了。
林窈瞧见那方帕子,脸色登的就变了,她怎么忘了这个,难怪昨晚那人并未对她做出出格行为,原来是拿到了证物。
手帕其实并不是什么女子的亲密之物,只是这块帕子上绣了代表男女之情的鸳鸯,那她和那名男子又怎能说得清?
掩藏在人群中的杨二娘,幸灾乐祸地嚷嚷:“前些时日林娘子确实在我家布庄买过这个料子的布,也向我打听过哪里有指教绣活儿的绣娘。”
随着杨二娘的话音落下,林娘子与这男的究竟有没有私情在大家心里也都有了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