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胡氏不屑道:“这些事,你早该理解,不应当到为娘来提醒你。”
朱辅为难道:“可怎么巴结啊?知节天天跟着他,也算是得到他提携了,军功一件接着一件,但那到底是孩子所获得的,不是我啊。张秉宽他有道理帮知节,没道理帮我!”
“还直呼其名?你以为自己是谁?人家是兵部尚书,如果让蔡国公自行来选择的话,你觉得他想把南京的军务交给谁?”朱胡氏道。
“给……知节?”朱辅问道。
“屁话,人家为什么不攥在自己手里,要给你呢?”朱胡氏道。
朱辅哭丧着脸道:“母亲还要卖关子吗?我知道巴结蔡国公的重要性,可现在给人家什么,人家会觉得,咱是完全听命于他的,也能服从于陛下呢?送金银珠宝,莫说是陛下不让送,送多了,难道陛下不猜忌吗?可要是送别的……那也要有蔡国公所欣赏的东西啊。”
朱胡氏道:“一会蔡国公临门,你出去跪着迎吧。”
“呃……什么?母亲,你……您……”朱辅差点语无伦次了。
跪迎权贵,在老朱家也不算什么,都可说是老朱家传统艺能项目,这里朱胡氏也是在告诉他儿子,这就是你应该具备的“技能”。
朱胡氏冷声道:“你还把自己当成国公?你在蔡国公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呵呵……”朱辅苦笑,甚至是欲哭无泪。
朱胡氏道:“在很多事上,知节都比你有觉悟,他对宁家那丫头,虽算不上是夫妻情深,但也算是有情有义,可你看他在舍离这件事上,有你这么扭扭捏捏吗?”
“呃……”朱辅听了,不由一脸无奈。
儿媳妇直接给休出门,送给张周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换得张周的支持。
事实证明,张周在过去两年,也的确很照顾老朱家。
朱胡氏一脸冷笑道:“最近你在南京做的那些丑事,旁人不知,你以为为娘不知吗?陛下召你回来,就没想过是你自身的原因?”
“儿做过什么了?”朱辅当然不想承认。
“花天酒地,甚至是放肆而为,南京官场已经开始有人参劾你,要不是知节在朝中的声望,还有陛下罩着咱,你以为事不会发酵下去吗?还有,这次你回京,朝廷谕令是让你急速而回,你在路上耽搁了几天?”朱胡氏质问道。
朱胡氏越说越生气。
似乎这些话,老太太先前是没打算说的,是想给儿子保留面子的。
但事到临头,她是彻底绷不住了。
朱辅低着头,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胡氏道:“眼看就要到上灯时,今晚咱府上宴请蔡国公,就是陛下给咱最后的机会。你可明白其中的关键在何处?”
朱辅黑着脸道:“尽自己所能,让蔡国公宾至如归,让蔡国公觉得……咱家一心为朝廷,会听从兵部的号令。”
“那该如何招待他,你可明白?”朱胡氏厉声道。
“我……娘,咱能送送礼什么的,把事给解决了?”朱辅问道。
朱胡氏冷笑道:“你觉得陛下会允许咱明面上给他送礼,你记住,他会带人进咱府上,他来的时候带的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不会多出什么,如此陛下才会满意,朝中人才不会说什么。说到底,他也只是来咱府上用一顿饭而已。”
朱辅道:“任何的山珍海味,也没法让他觉得……宾至如归啊。”
朱胡氏怒道:“你到现在还在这装糊涂是吗?”
“不用,母亲您多虑了,什么道理儿都是明白的,其实。”朱辅现在是为了让老母亲宽心,只能是赶紧应承。
“那你先去门口等着,记住,人前不要跪,进来后直接给磕头,这是武勋见到一朝尚书应有的礼数,你也别觉得丢人,咱家就该这样。”
朱胡氏道,“出去的时候,再把知节叫进来,我还有事跟他说。”
“他?”朱辅一脸不解。
“全靠你,怕是咱家要出大事,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以前觉得你能撑得起这个家,但有那位蔡国公在朝中的耀眼光芒,现在就算是曾经的枭雄也要黯然失色,更何况是你呢?”朱胡氏摆摆手道,“不提也罢,叫知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