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泽也蛮诧异的,如果走在路上,他肯定也不敢认这个眼圈青紫、双眼无神的人是秦洲乔。
他挠了挠头,往他身后看了看:“那个……贺祁呢?他怎么没陪你出来啊?”
秦洲乔瞳孔一窒,片刻后淡淡地苦笑道:“我们分手了。”
“啊?”
秦洲乔:“都是成年人,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
林枳在超市外面单独和秦洲乔聊了会儿天,安慰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工作起来就不要命了,更不要去回想某个人。
其实自从那次咖啡厅撞见的一次电话,他就知道秦洲乔和贺祁的感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林枳相信秦洲乔的理智,他从没见过比秦洲乔更聪明睿智、更有主见的人,秦洲乔认为没必要继续的感情,那一定是不值得的。
林枳温声道:“洲乔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就是想说,人这一生的运气大概都是守恒的,如果现在处于低谷,那未来一定有起飞的时候,我大概就是个反例吧,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估计都在遇到韩君泽身上花没了,老天爷不想对我太偏心,于是非要在那国外的四年打压我,不过还好我都还完了,哈哈。”
“你迟早会挣脱这个泥沼的,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了。真的,我从小就很佩服你。”
“……谢谢你,小枳。”
和他告别时,秦洲乔欲言又止地看着林枳,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想伸手抱他一下,最后只是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衷心祝福道:“小枳,我说的没错,你一定会找到对的人。”
像是感慨,又像是自嘲。
秦洲乔走后,林枳一回头,就看到韩君泽无声地站在他后面的路灯下,像一块静默高大的樵石,似乎风雨再猛再盛,他也一直会矗立在那里,等他回来。
林枳眼底忽地一热,飞快地向韩君泽跑去,一把跳到他身上,助跑的冲力太大,韩君泽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他,大手托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拍:“他没事吧?”
快入春的冬夜已经没有那么冷了,路灯的白炽光在头顶一闪一闪,衬得夜幕愈加寂静温和。林枳搂紧了韩君泽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闷闷道:“韩君泽,我感觉我好幸运啊,这个世界对我真好。”
韩君泽:“怎么了?突然这么感慨?”
林枳:“我每天都在感慨啊,吃饭时候在感慨,睡觉时候在感慨,上厕所也在感慨——”
韩君泽大笑了两声:“你本来就是最幸运的小孩儿啊,连老天都偏爱你,否则怎么会遇到我这么个恋爱脑呢?”
林枳撅了撅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恋爱脑啊。”
韩君泽:“嗯,我不仅是恋爱脑,还是恋爱心,恋爱肺,恋爱肾,它们都好喜欢你,你慢慢就都会知道啦。”
林枳觉得韩君泽一说起情话来可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听起来那么轻佻,但林枳知道,那是他最深情真挚地措辞了。
林枳嘟囔道:“我今晚就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