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让他和曾经的情敌坐在一桌吃饭,还是感觉……别扭。
林枳则在桌下踢了一脚秦洲乔。
上次他们谈话时,秦洲乔也说过为了他,可以放下与韩君泽之间的芥蒂。
韩君泽和秦洲乔的冷冻,在前者给后者主动递了个碗时勉强打破。
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洲乔哥,”林枳涮着肉,聊天似的问,“你和贺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还没等秦洲乔说话,贺祁便抢先道:“放心吧,之前都是我缠着他,他在上次去你家送礼,顺便彻底被你拒绝后才接受我的,绝对没吃碗看锅。”然后故意贴近秦洲乔,对他绽开甜甜的笑容,“秦哥,是不是?”
秦洲乔冷淡自持地点了点头。
贺祁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宝贝儿,你真可爱,我喜欢死你了。”
林枳都快看不下去了。
其实他问那话并不是贺祁所解读的意思,惊讶于秦洲乔“移情别恋”之类,而是对这个贺祁多少有些不放心。
据他曾经观察,贺祁此人多少有些行事乖张轻佻、不靠谱不真心、不择手段……
他曾经见到过的,秦洲乔脖子上的吻痕,应该也是贺祁留的。
这么多年追秦洲乔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什么样的人没有?可他却一直平心静气地潜心学习,从没听说他和哪个男生或女生闹到一起去过,贺祁哪来的本事能搞下来秦洲乔?更何况,这是初恋。
他原以为秦洲乔如果有天谈恋爱了,应该也是那种文静、富含修养类型的。
于是不由得担心,像秦洲乔这么个一板一眼的正经人,玩不过这种花花公子。
韩君泽之所以没太再继续针对秦洲乔,也有这么个原因——他太知道贺祁是哪种人了,典型披着羊皮的狼,绝对不能被他那张装可爱的娘炮脸骗到,而显然,秦洲乔很吃他撒娇耍泼的这一套。
韩君泽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看秦洲乔不顺眼,还是在气贺祁不正经,总之全程没怎么说话,直到后来林枳的生日蛋糕送来时,才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认真地给林枳庆了个生。
败露
结束火锅后,贺祁又提议去附近的电玩城。
林枳一门心思都在“以娘家人身份考察贺祁为人”的任务上,尽管对于电玩一窍不通,但依然响应积极。
于是他被贺祁带着在电玩城里玩来玩去,韩君泽和秦洲乔则站在一边,两人距离半米,疏远地杵着。
韩君泽不咸不淡地“喂”了一声。
秦洲乔看他一眼。
韩君泽:“你对贺祁,是真心的吗?”
秦洲乔看着不远处玩游戏两人的身影,语调疏离得很明显:“你有什么立场来问我?”
“最好别陷得太深。”韩君泽表情凝重地抱着胸,“贺祁是很鲜活耀眼,万里挑一的特别,但在他身上有个铁律。”
“……什么?”
“谁喜欢上贺祁,谁就一定会输。”
“……”
“输的有多惨,看付出真心的比重有多少。”
秦洲乔淡淡地垂着清冷的眸子,也没正面接着问下去,反而道:“你就这么看不上你朋友?”
“交朋友方面,贺祁无可挑剔,但是谈恋爱方面,这也是好心给你的忠告。”
“你会好心给我忠告?”
“为了谢你曾经在那次车祸救了林枳。”韩君泽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闷地蹙起眉,“虽然得罪我的,没有几个人能安心蹦跶,但我这人恩怨分明,我会一直记得你这个恩,为了林枳,我也愿意和你和平相处——只要你别再打他的主意。”
秦洲乔沉默半晌,耸了耸肩:“好吧,看来你对小枳是很真心,你们俩的事,我再进去掺和反而难看,总之你把肉叼进了嘴里,就没可能再松开了。”
韩君泽勾唇一笑,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林枳的身影。
“我不会松,永远也不会松。我会拼尽全力补齐我们之间的差距,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我要他的未来必须有我。”韩君泽眯起眼睛,目光固执霸道,“必须。”
韩君泽一向是看得开的人,随性桀骜就是他的人生信条,本不该对什么东西执念深到可怖的地步。
可他实在太渴望爱,就像骨瘦如柴地走在冰天雪地中的野狗,突然寻到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洲,他尝到了温暖,嗅到了芬芳,撒泼打滚地只想依赖生存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