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你和那个老师认识?”
韩君泽:“啊,高一刚入学时,他是我军训教官来着,部队出来的,没想到今年留学校当体育老师了。”
“你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韩君泽眯起眼睛对他一笑:“吃醋了?”
林枳捶了他一下:“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韩君泽哈哈大笑:“我军训时不服管,跟他对着干,他天天罚我做平板支撑、扎马步、站军姿,别看他长得跟小白脸似的,人是真狠啊,不整死我不算完,后来偶然看到我打篮球,嘿,非让我教他,再也没折磨过我。”
“看来你这篮球打得还救了你一命。”林枳回想了一下自己刚上高中时的军训,他吃不了那苦,家里人也不让他暴晒着训练,因为陶老师的“特别照顾”,他在操场的榕树下坐了一个月,当时旁边只有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女生与他作伴,他还跟人家学会了翻花绳来着……
林枳不太懂篮球,但作为一个门外汉,他用观赏的眼光来看,都知道韩君泽的篮球打得很好,不只是投球准、运球快的程度,主要是他的动作标准又有美感,说句夸张的,就跟他平时偶然在电视上看到的球星差不多。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韩君泽的水平算哪种程度。
林枳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你篮球为什么玩这么好?”
“我从小学就开始玩啊。”韩君泽斜背着书包,拇指勾着书包带,往肩上提了提,“当时小学的体教是国家二级篮球运动员,进过球队打过比赛的,结果腿骨折了没办法退役了,他贼喜欢我,可能看我小时候就长得好看吧,嗐,你想想,你们坐教室里学习的时候,我天天玩篮球,你现在看看你学习成绩,再看看我学习成绩,总不会是白差这么大的吧?”
林枳笑了笑:“那你在篮球领域的成绩,或许比我在学习方面还要好呢。”
“哪有,我就把玩篮球当爱好,也不知道具体算什么水平什么分多少级,喜欢就玩呗,也没想法靠这爱好吃饭。”
他正说着,突然见林枳脸色一僵,警惕狐疑地回头看了两眼。
韩君泽:“怎么了?”
林枳极其不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脖颈,用手搭着搓了搓:“不知道,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不舒服。”
韩君泽皱着眉往周围扫了一圈。
林枳:“这种感觉……之前在奶茶店附近也有,算了可能我太敏感,间歇性犯矫情病。”
韩君泽:“……”
两人出了校门,韩君泽看看四周:“你家司机没来接你吗?”
林枳:“不是要值日嘛,我没让他来。”
“只是这样?”韩君泽向他挑挑眉。
林枳浮起笑意:“还有想跟你一起回家。”
韩君泽把自行车从车棚取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虽然比suv差了点,也不知道大少爷赏不赏脸?”
“差了点?”林枳快被他逗死了,“差多了好嘛。”
但他还是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韩君泽骑上车,自行车轮平稳滚动。
行到跨江大桥上,日落之际,照着金色的江水粼粼,鸥鸟盘旋于江面。
韩君泽停下了车,林枳再次趴到乳白的栏杆上,从包里翻出耳机,在他和韩君泽的耳朵里,各塞上了一只。
韩君泽从包里掏出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
“韩君泽,我很开心。”林枳微微一笑,“这条路曾经沿途了多少次,每次能停下来静静地赏一下景,都是和你一起。”
韩君泽手把着栏杆,手腕微垂,半瓶水在他手里轻晃,折射夕阳的光。
他吊儿郎当地说:“呦,那我还挺荣幸的。”
从林枳的方向看,刚好可以看到塑料瓶里的水折射着夕阳的光。
林枳一手的五指,按照弹弹琴指法,轻轻地,有规律和节奏地,敲着栏杆。
他想了想,说:“跟你说个事。”
韩君泽:“嗯?”
“我打算,重新回去弹琴了。”林枳深深地看着对方,“我想好了,我不会放弃钢琴的,我喜欢它,不想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是否要用它来铺路,我都真心喜欢钢琴,总有一天,我会重新上台,重新站到聚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