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便?吩咐道:“你们去护送宋娘子。”
他凝视宋矜片刻,解下?肩头斗篷披在它身上,方才后退一步。
宋矜走在雨幕里,不觉松了口气。
此时天色已晚,只有街头几家酒寮尚且亮着灯。宋矜记得?,先前章永怡的死讯传回京都时,章向文便?是在这家吃酒。
她走进去,一眼便?瞧见灯下?静坐的章向文。
“世妹。”章向文连忙站起来,上下?打量她,见她一切都好,“去楼上雅间说话?吧。”
瞧见门外诸人?,章向文又笑?了笑?,招呼店小二道:“上酒,诸位吃些酒御寒。”
宋矜跟在他身后,上楼进了雅间。
房间内熏着浓香,有些发闷。
“吃口热酒暖暖。”章向文倒了一盏酒水递给她,又从袖子里取出一摞书信,“你一面看,我一面与你讲。”
这酒拿水热着,是暖的。
宋矜确实冷得?有些受不住了,没有多想,抬手喝了下?去。
她捏着手里的书信,才展开,便?一阵头晕目眩。
还?不等她开口质问章向文,眼前已然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章向文瞧见晕过去的宋矜,眼神复杂。
他将宋矜手里的书信收回来,一面放回去,一面喃喃自?语:“我并非是恶意欺骗你……只是眼下?局势,你留在谢敛身边,恐非好事。我既然答应了父亲,要护着你,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章向文拿毯子将宋矜裹住,抱起来推开门。门外侯着的店小二连忙打开暗道,点?头示意。
楼下?诸人?没有碰酒,只是时不时往楼上看一眼,紧紧盯着下?楼的楼梯。
–
这场夜雨越下?越大。
汴京浸没在浓浓的雨声里,一切都变得?模糊。
疾驰的牛车穿过大街小巷,绕着路往城门外的方向而去。
分明雨水冰冷,驾车人?却满头大汗。
眼见城门将近,他才终于抽出神抬手,擦一擦满头的汗水。
只是,还?不等他松口气。
远处便?传来铁甲与马蹄声响。
一列官兵纵马疾驰而来,顷刻间便?围住了笨拙的牛车。
为首的青年眉眼冰冷,拨马上前。
车夫看清马上人?的面貌,骤然白了脸。他徒劳地握紧缰绳,半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扑通一声滚下?牛车,才来得?及哭嚎道:“谢……谢大人?,饶命啊!”
谢敛抽出腰间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