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挣扎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
嘴也被人塞住了,无法发声。
被关?起?的门窗溢进来浓浓的黑烟,几乎是片刻间?,火舌便顺着屋檐舔舐进了这间?屋子。
掉落的木屑带着火星子,很快点燃角落里的柴火。
宋矜扫视四周,想要设法松开手脚上的绳子,却没有找到可用的物件。她心口砰砰直跳,头晕目眩,被浓烟一呛,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烟灰呛得她只?咳嗽,连腰都抬不起?来。
更别提找东西解开身上的绳子了。
宋矜甚至分?不出神后悔,她挣扎着起?身,一下一下试图解开绳子,往通风的窗户旁边挪动。
然而?每挣扎一下,便不由自?主呛入浓烟。
她几乎没一会儿,便被呛得头晕目眩,浑身力气也被抽干了。
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宋矜想。
然而?她又咬紧了牙关?,继续往窗前挪动。既然这些人想要杀她,那便说?明,她所?调查的方向是对的,这些匠人中有人知道皇陵案的内情。
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竟不惜在天子脚下,贸然杀人。
甚至,知道内情的人……或许也在安南坊。既然要除掉她,自?然也要除掉知道内情的人。
她不是该死的人。
该死的,是污蔑她阿爹阿兄的人。
宋矜心下不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木门嘭地一声,有人疾步闯入房间?。在漆黑的烟雾和跳跃的火光中,宋矜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瞧见对方踉跄的身形。
“沅娘!”是谢敛的声音。
宋矜听见熟悉的声音,热泪被骤然呛得落下,连模糊的意识都清醒几分?。对方快步走入火光中,抬手扶住她的肩膀。
他浑身衣衫被火烧焦,形容狼狈不已。
只?一双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火光,清晰倒映出她的影子。
谢先生竟然亲自?来了!宋矜说?不出心里是庆幸还是着急,下意识攥紧了对方的衣袖,紧紧盯着他。
他怎么会来呢?
他不是最怕火吗。
谢敛为她解开绳索,“捂住口鼻,咳咳。”
话音刚落,谢敛便将自?己面上系住的湿巾子扯下,捂在她面上。借着跳跃的火光,宋矜瞧见他满额的冷汗,苍白面颊上薄唇紧抿。
谢敛半扶半背着她,往门口去。
然而?来时的路已然全是火,两人且走且躲,挪得很慢。然而?身侧有一个人在,宋矜总归没有那么怕了。
屋顶上的横梁被烧得啪啪作响。
宋矜下意识抬头,便见头顶一截横梁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