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立在灯影下,只是瞧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问:“我记得你说?,和离之?后想要?去?京郊静养。”
“是。”宋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既然要?静养,便不要?和旁人议……”他忽然低垂了浓长的眼睫,藏住了漆黑眸子,耳尾仿佛渗出赧红,“便不要?和旁人议亲。”
宋矜全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下意识抬眸朝他看去?。
青年面色苍白,眉眼漆黑,清正?的骨相?在明灭灯影下格外清晰。短短一月,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宋矜心下一软,温声道:“为?什么?”
她明知道谢敛不会说?。
宋矜想,谢敛真是聪明。
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能看出沈君诚想与她议亲。
“你总是这么聪明。”谢敛却忽然这样赞她,不觉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目光如水般温和起来?,“沅娘,你若总是这样追问,我们又要?不欢而散了。”
向岐山一
“先生吃口热茶吧。”宋矜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谢敛接过茶水,沉默地端着茶盏。
宋矜很少瞧见他这么不自在的时候,青年?搁下手?里的茶盏,掀起眼帘朝她看来,“京都?流言甚嚣尘上,我不放心?,便过来看一眼你。”
皇陵案重新被提,确实有人找上门来。
但这么久了,宋矜和母亲早已习惯,倒是应付得过来。
“我一切都?好。”宋矜道。
谢敛坐在灯下,浓睫低垂。
略安静了会儿,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和地契。
“当日你?走得急,我没来得及将东西给你?。”谢敛微微仰起面?,视线落在宋矜肩头,语调温和,“若是日后有难处,也来找我。”
宋矜一愣。
他深夜前来,就是为了给她这些?
她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只觉得谢敛未免待她太好了些。
分明她提出和离,就是为了与?他划清界限。
“不必。”宋矜没有接过,她知?道谢敛不收受贿赂,这些银钱恐怕是他的全部?的家产了,“我不缺钱,若真遇到了难事,自然也会去找你?。”
谢敛没有说话。
他将东西搁在桌案上,起身?往外去了。
宋矜连忙拿起来去追,对?方走得有些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谢敛身?形有些踉跄。
远处的田二郎连忙冒出来,扶住谢敛。
谢敛撩起衣摆上马车,回头看她一眼,“回去。”
夜风吹得他衣袂微扬,苍白面?容不见?血色,尤为孤清。谢敛收回了目光,很快进了马车,田二郎赶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