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拉,田二郎摸到?满袖子的血迹。
他这才察觉到?,谢敛面色苍白得有些过分,腰间?的伤口也没有包扎过。
若说?别人都觉得谢敛是借新政掌权的佞臣。
田二郎是不信的。
他从岭南时便跟着谢敛,见惯了他事必躬亲,处处用心。若说?奸佞能做到?这样,还?要?忠臣做什么?
“那些人……”田二郎想宽慰谢敛两句,却不知道怎么劝,“要?么,去?瞧瞧宋娘子?”
若是宋娘子在就好?了。
田二郎忍不住想。
但话又说?回来?,照谢先生这不吭声的性子,恐怕是不会去?的……田二郎绞尽脑汁,想要?找个不得不去?的借口。
“好?。”谢敛道。
“……诶?”田二郎缓过神来?,不敢置信看了谢敛一眼,“那,那带些什么?”
谢敛道:“随你。”
不等田二郎再说?话,又道:“若是挑不好?,今年一年的月银都不要?领了。”
包扎完毕,田二郎也准备好?了礼品。
一面赶马车,一面思考都和离了,该找个什么借口才好?意思上门……
马车停在宋家门前。
谢敛上前叩门,不多时屋内响起脚步声。
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心脏发紧,连带着伤口也隐隐作痛。谢敛略微抿紧苍白的唇,漆黑的眼朝前望去?。
门咯吱一声,开门的是个青年男子。
对方撞入谢敛眸中,也是微微一愣。
谢敛在对方开口前,借着微弱火光,不动声色往屋内看去?,冷声问道:“你是?”
因为?对方的转客为?主,沈君诚慢了半拍才道:“我是这家的外侄儿,姓沈,你深夜造访是来?找谁?”
谢敛道:“我来?拜见岳母。”
“深夜拜访岳母?”沈君诚挑眉,上下打量谢敛。
谢敛沉默片刻,淡淡道:“自然是为?了来?接我娘子归家,劳烦,引我进去?见沅娘。”
沈君诚一张脸沉下去?。
他既不答应谢敛,也没有关门。
屋内响起声响,便见宋矜擎烛出来?。女郎披着褙子,长发随意低绾,眉眼被灯烛照亮,眼波盈盈。
瞧见谢敛,她手里?的烛火一颤。
宋矜轻声道:“谢先生?”
她快步走上前来?,瞧着他打量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来?了?”
见谢敛不说?话,田二郎连忙提着东西上前。他一股脑挤开沈君诚,把东西放下来?,说?道:“这不是不放心你,过来?瞧瞧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