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静默片刻,“若是?可以,你与他还是早日划清界限得好。京都和离的人这么样,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回了家我还能照看着你。”
宋矜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母亲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母亲怎么会这么想?”宋矜轻声。
“沅娘。”赵夫人握住宋矜的手,语调温和下?来,“阿娘知道你阿爹不?是?含之害的,但人言可畏,我不?希望你左右为难。”
宋矜只觉得母亲的眸光带着重量,压在自己肩头?。
她心口发紧,不?得已微微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母亲,你让我想一想……”
赵夫人默然,“你想一想也?好。”
片刻后,赵夫人压低了嗓音,又说:“经过你父兄这一遭,我实在胆小了许多,生怕你再次跟着他被卷入风口浪尖。宋家的族人指望不?了,你弟弟也?年幼,沅娘,我日夜都担心你因为含之受牵连。”
宋矜望着垂泪的母亲,轻叹。
如今谢敛在京都的名声,恐怕比当初还要差些。尤其是?父亲的案子是?谢敛弹劾的,而她嫁给了谢敛,想必母亲和弟弟都因此受旁人指点。
她不?在乎旁人的指点。
但无法忽视掉亲人的感受。
“我会和含之提。”宋矜避开?母亲的视线,心乱如麻,勉强镇静地解释,“但这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要先设法与他商量。何况,贸然提及,恐怕也?不?合适……”
赵夫人:“还是?看你的意思。”
话是?如此,但宋矜知道母亲的性情。若不?是?早就有了念头?,也?不?会这样直白地提起。
宋矜只好道:“我会和含之商议。”
不?觉间,母女两人间沉默下?来。屋外响起敲门声,宋闵便?推门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托着一盏汤盅。
“阿姐。”宋闵吹了吹,将热气腾腾的汤盅送到?她手边,“我煮了梨子水,吃了止咳。”
宋矜体弱,一到?换季便?咳嗽。
如今天气正冷,吹了风也?时常咳嗽。
宋矜接过来,笑着说道:“倒是?长大?了,如今连梨子水也?会熬了,从前在家倒没有这样好的福气。”
“只要阿姐回家,我日日都给阿姐变着法儿做各种饮子。”宋闵搬了个?小凳子,挨着她坐下?,“我抄书换的钱,足够养家了,能照顾好阿姐。”
不?过两年的光景,宋闵已经长高?了一个?头?,倒像是?个?小大?人。
“天这么冷,还是?不?要抄书了。”宋矜握着他的手打量,有些心疼,“仔细长了冻疮。”
宋闵笑:“不?会的,我不?怕冷。”
“你才这么小,哪里需要你去养家?”宋矜心情有些复杂,却板起一张脸,训诫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经事。”
“我会早日考上功名,给阿娘和阿姐撑腰,”宋闵微微握拳,表情认真起来,“不?会让别人看轻阿姐。别说是?阁老辅臣,便?是?皇家贵胄,阿姐也?配得上。”
宋矜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