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妧的脸颊倏尔涨起漫天红晕,一巴掌拍上桌子:“舒澜意!”
舒澜意早有预料,只?慢条斯理地把?手插进袖管,摸出一小?瓷盒,推去她手边:“回礼,也是我?自己?研磨的,去肿的药膏,还放了香粉。”
萧妧哭笑不?得,低头盯着药盒,抱臂哼叹:“你脑子烧坏掉了?伤处抹药还飘香味?你当是做烤肉吗?还香飘十里,生怕人不?知道的?”
“…扑哧——”
舒澜意实在没憋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妧妧,今晚留下吃烤肉?”
“舒澜意,你泼皮!你无赖!”
舒澜意笑得越是欢畅,萧妧的火气就越来越大?,盛怒之下,毫无礼数规矩可言,魔掌一下下砸上舒澜意笑弯的脊背处:“笑你大?爷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舒澜意笑岔了气,憋得满脸通红,又激起了本未恢复完全的阵阵干咳。
“吱呀——”
舒珣闻声而?入,才一推门,就见二人张牙舞爪颤抖一处,一个笑趴去地上,衣裙团成一个软蛋蛋;一个满头步摇乱飞,面?目狰狞,嘴里更是频频“口吐莲花”。
她只?在门边站着,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笑靥,不?关?门,也不?开口。
门声过后再无动静,俩人心再大?,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各自收敛威风,齐刷刷抬头观望。
只?一眼,两颗头颅低垂,似无力撒欢的小?兔子,那叫一个老实!
“继续,无需请人过府便可看戏,本王觉得甚好,停下作甚?”舒珣讪笑着调侃,还扯了一把?椅子,随意而?坐。
“姨母安好。”
“娘。”
二人忙不?迭地整理好衣衫,乖觉躬身一礼,排排站的姿态极尽规矩。
舒珣淡然扫视着拘谨的俩人:“刚刚演的哪出戏码?是京中新出的戏本子么?”
萧妧深觉头皮发?麻,大?着胆子绕开话题:“舒姨,家母命妧儿来请您和澜意,赏光到敝府吃…吃烤肉。”
舒澜意倒吸一口凉气,萧妧这是撒谎乱弹琴!
“烤肉?”舒珣挑挑眉:“吾怎么记得,你母亲今日奉陛下之命于京畿军营巡检,圣谕好似说得是三日?”
萧妧一怔,她就是逮到萧蔚不?在家,才偷溜出府的,想着把?舒澜意拐回去,萧蔚就不?能收拾她,一举两得。
但萧蔚去了何处,她的确一无所知。
“啊…这……”她一贯心直口快,扯谎从?不?擅长,此刻双颊绯红,耳朵也已经烧起来了。
“想吃烤肉?”舒珣不?疾不?徐:“也好,晚些叫下人去备。吾方才出府,就是应了你母亲,去你府上接你过来看顾,不?料扑了个空。回来见你在此,倒省了许多事。”
知晓始末后,萧妧巴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舒珣转了视线,对着舒澜意道:“太医如?何嘱咐你的?不?过十七岁,就想缠绵病榻了不?成?”
舒澜意瘪瘪嘴,头垂得愈发?低,刚刚猛烈的干咳,约莫听起来实在骇人:“让母亲担心了,女儿以后注意。”
“烤肉尚需时辰,你们既然无事,太后她老人家三日后去京郊礼佛,你们手抄些经文送去宫里罢,权当帮我?们这些老人分?忧。”
舒珣搁下话便起身离开,虽是商量的语气,却?无人敢不?照做。
舒澜意欲哭无泪,瞥萧妧一眼:“下次悠着点吧,仔细我?娘找萧姨告你一状。”
萧妧瘪瘪嘴,转手捂去身后,故意撒娇挤眼睛:“好澜意,我?屁股痛还没好,坐下抄经肯定疼得呲牙咧嘴,长吁短叹,很烦…”
“得得得,我?给你抄,小?祖宗!”舒澜意捂嘴打断她的施法:“小?懒蛋,好吃懒做,惹是生非,以后可怎么办呐?”
“你养着我?呀。”萧妧不?以为意,顺势抱住舒澜意的胳膊,以软软的脸颊讨好般蹭蹭:“老天是公平的,你稳重得力,我?就得活泼娇俏,彼此互补嘛。”
“嘘——”舒澜意贼溜溜四下张望,抬手点点萧妧的脑门,轻笑着嗔怪:“你小?声些,别让我?娘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