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持续地飘着,绵绵地浮在每个人的肌肤上,替补席氛围凝重,政宗实皱眉观看了一阵,坐不住站了起来,双臂环胸注视着场内一个人的身影。
“羊咲在搞什么!”黄教练擦一把额头上的雨水,他忍住不在高层面前吐脏话,“心不在焉的!”
比赛到二十多分钟时,羊咲错过了两次射门,通通没跑过对方的球员,结合训练数据来看,这已经属于是个人失误了。
“可能雨天不好踢。”政宗实蓦然开口,脸色不佳。
黄教练有点讶异政总为羊咲讲话。
然而雨天归雨天,羊咲不在状态就是不在状态,似乎守门员也感受到了,两个人在场上挥着手隔空交流几次,阿鼠明显不满意,一甩手,羊咲也掉头跑远了。
两人本就站位遥远,阿鼠再怎么叫羊咲也得不到回应。
气氛越来越紧张,闷雷滚滚,偶有闪电劈下,晃得人脸色苍白。
上半场即将结束,而腾跃在自家主场开局还没拿到一个进球。
虽说两轮比赛,但腾跃的水平远不止于此。
足球是世界。
交接时,羊咲跑下来,政语本来想和他击个掌的,奈何羊咲完全无心理他。
他头发湿漉漉的,不停地滴水,一条细小的束发带固定在额头,头发不会落下影响视线。
身上也沾了不少泥点子,白色的过膝袜和其他队友的一样,湿了一半。膝盖关节处由于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一点皮,没有流血,只是红彤彤的几道划痕,黏了点草沫子。
下场后又燥又凉,两侧脸颊和脖颈冒着热气,泛着疹子般的绯红。
政宗实刚想过去,被黄教练打断。
“羊咲你在干什么呐!”黄教练立刻把他拉到一边,指着他鼻子骂,“没吃饱饭还是咋了?只是下个雨,怎么跟丢了魂一样!哪里不舒服提前讲!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感冒发烧?我早该知道你状态不对……”
黄教练絮絮叨叨地骂,平日他性子挺好,唯有在比赛时会格外严厉。
尤其是他知道这场比赛对羊咲的重要性,恨铁不成钢,又不能真下手揍几下给他揍醒。
教练只好自己对着空气抓了几拳,手指顶戳着羊咲的胸口,哎呀咿呀地哀叹,见羊咲咬着唇不吭声一脸倔样、死不悔改,便轻轻推开他,让他去换身衣服再回来。
羊咲哪里敢和教练顶嘴,他弯腰撑着膝盖,气儿还没喘匀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得了令立马退场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里很安静,比赛进行时几乎不会有人来。
场外的欢呼声被隔绝得远远的,只有地板微微震动。
剧烈运动后,羊咲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脑海里只剩下脉搏跳动声和耳鸣声,嗡嗡嗡地,本就没休息好,更是发昏。
他微微喘息,对着储物柜握拳猛砸了几下,铁质的柜子乒乓作响,心里的不甘仍然无法被忽略掉。
慢慢地,眼眶发涩发红,羊咲翻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滑动白底黑字的联系人,手指骤然顿住,胸口一阵抽疼,心生茫然。
羊咲想到刚开始踢球时,十来岁,不懂得输赢乃兵家常事——尤其是足球,不确定因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