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咲每天都累得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光是连体能,从原来的常规两千米又往上加了一千,跑最后的,结束训练之后还得留下来去健身房跑步机拉练。
最令人害怕的一对二小组进球练习变成了一对三,完不成进球数量就得一直练,换人轮番打对抗,饶是在真正比赛里,一对三的局面都是极少的。
羊咲却对这个训练项目不敢懈怠,踢前锋带球过三个人,是硬技术,全靠两条腿一只球一点一点磨出来,他没有身体素质的冲撞优势,换句话说,不像政语,不畏惧身体对抗,他更依赖技术。
当然最惨的还是守门员。
腾跃缺乏优秀的守门员,几乎就靠现在的a队守门员保卫着全队的禁区大门,这守门员要是有了伤病,替补席的能力和他相差甚远。
腾跃的守门员比其他位置的都厉害些,曾经在大赛上连续十场没让任何人进一粒球,维持住了零封对手的局面。
腾跃队友送他外号蜀道难,正好属鼠,也叫阿鼠。
阿鼠以前是踢甲级联赛的,后来受了伤,黄教练以一人之力舌战教练组,请求高层买下了他。
算是老马遇知音,阿鼠在腾跃待了六年,别的俱乐部开出更高的薪资,他毅然放弃,算是鞠躬尽瘁,踢到了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年,也就是今年。
淘汰赛开始前的特训期间,中途吃饭就是行军打仗,羊咲发觉这日子过得跟军训似的。
腾跃的教练组狠起来,连自己教练都不放过,黄教练每天和他们一样,下了训就是饿鬼下山,跑到饭堂抢饭吃。
不过,他发现其他队友们似乎习惯了。
阿鼠回回端着饭盒,啪嗒一下,一言不发坐下干饭,五分钟不到,一言不发吃完离席。
阿鼠不怎么和公子哥们组队玩儿,也和新人没话讲,独来独往。
“看啥?”何栎用筷子敲一下羊咲的饭盒,又看了一眼运动手表,“赶紧吃吧,马上集合了,待会还没消化就训练,得胃疼。”
羊咲收回视线,哗啦啦扒着饭,嘴巴鼓鼓的,“很少见我们队守门员和我们一起训练。”
何栎回过头瞧了一眼阿鼠,同羊咲讲:“特训是这样的。”
“他好像和大家也挺不熟,但是我记得他来了很久了。”羊咲远远望着,阿鼠已经把餐盘归还了。
腾跃新赛季买来的三个队员,除了羊咲,其他两个都和大集体融入得不错,他自己倒是别扭难以合群,也就和何栎有话聊,还是何栎性格随和的缘故。
何栎呢,又和他的好哥们有话聊,他像交际花一样到处玩儿。
何栎不和羊咲一组的时候,羊咲的训练日常通常是枯燥乏味的。
“他啊,不屑于与乌合之众为伍咯,因为受伤失去了进省队的机会,牛是牛的。”何栎想了想,问,“羊咲,你没考虑过省队吗?”
羊咲毫不犹豫晃脑袋:“以前在少年队退下来了。现在没本事,何况腾跃工资高一点。”
何栎的手表闹钟响了起来,他速速收拾餐具,喟叹道:“你加把劲啊……联赛踢踢也没什么意义的,何况是我们这种等级的,闹着玩的。”
“吃不了这口饭。”羊咲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踢完这两年,该干嘛干嘛去了。”
何栎不置可否,“其实冬令营是个很好的机会,上一次从腾跃这里去甲级联赛的,就是冬令营里让俱乐部教练看上了。”他握住羊咲的肩膀,一本正经给他打气,饭堂乱哄哄的,羊咲翻他白眼。
何栎松开他,又自顾自地说:“不过名额很少,今年只有三个。政语和阿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政语自己可能会放弃吧,他爸会带他去日本。但是阿鼠不会,他每年都去冬令营。然后……像a队的几个中场,他们机会也很大的。你今年就亏在入队晚咯,没成绩。”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钻入羊咲脑袋里,字字珠玑,害得他心事重重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还被黄教练瞧出来不在状态,拉着他又练习了好久的点球。
下训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回到公寓点份外卖填肚子。
坐在桌前,他脑子里又到何栎那番话。
政语和阿鼠的名额板上钉钉……阿鼠能力很强,政语估计是一年下来累计进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