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政总。”黄教练吓了吓,赔着笑,没有答言。
政宗实冷冷瞅一眼政语,片刻后,他问:“羊咲呢?”
“羊咲啊?”黄教练没想到政宗实问到他,他突然想起饭桌上何栎开的玩笑,实在是恶劣,得罪羊咲还在一边,要是得罪了政语,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不过政宗实既然问羊咲,那羊咲这边也不能得罪了——总而言之是不能得罪政宗实。
“羊咲啊,可能心情不好吧,提前走了,发生了点尴尬的事。”
“什么事?”政宗实英眉一横。
黄教练尽可能保守地形容一番,“何栎嘛,也是喝多了瞎说话!政总您大人大量,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过几天大家也就忘了这事儿了。”
政宗实又问:“政语有说什么?”
黄教练赶忙摆手:“哦哦,没有,他喝多了就睡觉了。”
“知道了。”
“诶,慢走啊!让政语好好休息几天。”
政宗实关上了窗,轿车开了一段路后,他打开车载蓝牙连接,拨通了羊咲的手机号。
连续拨了几次,车内只有忙音,对面无人接听。
“嘟嘟”不绝于耳,后排的政语本来也没有睡太死,只是喝了酒有点累,慢慢醒了过来,被这一直不停的声音吵耳朵。
“喂……”
忙音中断,政语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听见他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羊咲,听得见吗?”
“听得见,叔叔。”
政语心脏一跳,他爸这么晚给羊咲打电话是做什么?他身子一僵,感受到汽车拐了一个弯,他胃里的酒快要吐出来了,头晕目眩,又听政宗实问羊咲:“在哪里?叔叔一会儿去找你。”
羊咲那边安静了几秒,“在公寓这里,刚和他们吃完饭。”
“好。”
电话中断,政语想爬起来问他爸怎么回事,奈何稍稍一动,肠胃翻江倒海,他只好紧锁眉头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门没有关上,留了一小条缝,政宗实轻轻推开,屋内桌上开了一盏淡白色的小台灯,一进门就能看见,桌的对面就是床,羊咲却枕着胳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颊飘着红,耳尖也红红的,政宗实没有弄出动静,轻轻关上门,“咔哒”一声,羊咲还是醒了。
“叔叔。”羊咲还是趴在桌上,睁开眼,闷闷地叫了一声政宗实。
每一回听见羊咲这么喊自己,政宗实心底都感到发痒,昏暗的环境将这份轻微的瘙痒给放大了不少。
“来看看你。”政宗实说,“困了就去床上好好休息吧,叔叔去公共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他晃了晃手中拎着的食材佐料,朝他和煦地笑起来。
“……叔叔。”羊咲坐直了身体,夜里寒凉,身上披了一件宽松的卫衣外套,他拉了一下衣领,手抬起来又松弛地垂落,看起来很困顿。
羊咲喝醉了,政宗实察觉到,羊咲醉酒后,起先是犯困,而后会解放天性,莫名开始兴奋。
政宗实朝他走近两步,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由上而下望着羊咲,手指碰了碰羊咲的面颊,滑滑的,也有点烫,像刚煮熟的鸡蛋。
被政宗实碰这么一下,羊咲傻傻地笑了起来,脸忍不住往前蹭,政宗实摊开掌心,覆住了羊咲半边脸颊,像捧了一盆火,不由地蹙眉,“上次就警告过教练组不能带球员喝酒,怎么又带你们胡来。”
“叔叔。”羊咲弯起眉眼,大胆地在政宗实手心里蹭着,“好舒服,凉凉的……”
政宗实不禁觉得好笑,另一只手也伸了上去,两手捧着小孩的脸,向中间挤一挤,羊咲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皱成一团,嘴还是停不住地说话:“叔叔,我拿了三次最佳耶,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