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政宗实把车停在了羊咲小区门口,熟悉的位置,他见羊咲没什么力气,就伸手替人把安全带卡扣按下去松开,低声叮嘱他,语气严肃不少,“安全措施不能少,这一点你千万不要纵着他。”
话已至此,正常人总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但羊咲二十年的生活经验中,别说有关性事了,羊咲的爸爸,羊从容,人如其名,对儿子的性教育压根没想着要传授,对于男女情事恐怕自身也是一知半解,女强男弱的家庭,女主人去世前,羊从容就像一樽大肚佛,不是乐观,而是心大,羊咲有什么不高兴了不会和他讲,有什么生理上的变化更是不和他提,提了也不过是换得一嘴“你还小啦”。
至于和母亲更不好意思讲,初次梦遗,羊咲还是自己用学校的公共电脑查出来的,起初把它当病灶,百度看病癌症起步,吓得他好几日睡不好觉,后来冷静下来,这才隐隐约约想起学校有那么一次生理卫生课,老师隐隐约约提到这么个事,他再翻开那本小册子,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长大了。
大约是家庭闭塞的教育加之母亲的严厉,羊咲被“保护”得很好,听见政宗实说的安全措施,羊咲
羊咲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自个儿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羊咲,电话。”政宗实温和提醒他,等了几秒,羊咲还是像个泄气的皮球,挂他怀里。
政宗实默默叹气,疑犹着腾出手,往人腰线往下摸,摸到他两边裤袋,想要帮他把手机拿出来,顺便替醉鬼找钥匙,结果羊咲突然咯咯笑起来,嘟哝着痒。
夏末的夜晚即便不如白天那般炎热,政宗实依然感觉到一股子闷气儿,从胸腔里闷着,为了稳住羊咲,他费了点力气捞着羊咲的腰,出了些汗,羊咲两手扒在政宗实的手臂上,扭过头对政宗实笑嘻嘻说:“……叔叔,腰太痒了,还有点疼。”
“……”活生生一个小酒鬼的模样,因为前胸贴后背的姿态,羊咲的头发时不时挠过政宗实的颈。
也不知道喝的什么酒,后劲这么大,政宗实心中腹诽归腹诽,胸口的闷热到底散不掉,羊咲偏偏又爱动,不像政语,喝多了就睡死了去。
“别动。”政宗实好不容易从羊咲的裤兜里摸出钥匙来,又环抱般绕过他腰前,从另一个口袋把手机掏了出来,手机屏幕在二人眼前亮着,是黄教练打来的。
政宗实看了一眼,“接一下,叔叔没手了。”他示意羊咲接通,羊咲便抬抬手指划过。他整个人挂在政宗实手臂上,却毫不自知似的,就这么在政宗实怀里和黄教练通起话来。
“羊咲,羊咲?安全到家没了?”
“嗯……到了啊。”羊咲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
“到了就行,群里就你没回音,下次群消息记得及时回复。还有那什么,记得涂药,晓得不?”
羊咲笑呵呵捧着手机道:“知道啦。”
黄教练也跟着笑了几声:“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高兴呢?”
“高兴……高兴着。”
“啧,瞧瞧你也喝多了。”黄教练无奈,“行吧,涂药后早点休息,本来不应该让你喝酒的,还在养伤。”
“知道——”
政宗实闻言,手指轻轻一点屏幕,切断了他们的通话。
“叔叔?”
政宗实想让自己别多管闲事,俱乐部这么多小孩,他也没必要一个个去问候身体怎么样,吃饱穿暖没,但是,好歹羊咲是他“儿媳”吧,方才黄教练这么一提醒,政宗实才意识到,伤病忌酒,也包括政语,他们本不能喝的。
政宗实没和羊咲解释太多,只说:“先送你进屋。”
他用羊咲的钥匙把门打开,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动静,借着暮光,能看见餐桌上零乱的食物,也许是夏天放久了,走进屋就能闻到一阵飘飘的馊味。
“没人在家?”政宗实皱了皱眉问。
好像一进入这个空荡荡的房子,羊咲身上的酒热气都凉了下来,他摇摇头,不说话,政宗实扶他进屋,好在羊咲也算配合,被他托着腰直接进卧室了,政宗实问他要不要开灯,怕刺着他眼睛,羊咲躺在床上,意识混沌地思考了好一阵才说:“不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