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刚跑上十层时,发现走廊里一片混乱,急促的警报铃声刚停下,四五个医生从楼道尽头的值班室里冲出来往电梯跑。
陆骢和白筱落站在门口,两人脸色一片煞白,根据护士的叙述,二十分钟前她去给病人量血压时,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整个人昏迷不醒。
姜河站在走廊一端,注视着把守在电梯门口的两个陆家保镖。
看来进出的人都需要做严格的检查,贾佟想必是因为这个,才转头带他和盛昔陶从安全通道上来。
贾医生在电话里说陆曜山突然晕倒送去了急救,这简直是一道惊雷劈下。
盛昔陶和姜河立刻从公寓赶来,到时陆曜山已经被送去了急救室,十层109病房除了地上一滩血迹之外空空荡荡。
陆骢和白筱落就病房门口,走廊里满是保镖,他们三人便只能藏在安全通道里。
盛昔陶脑子里一片空白抑或一片混乱,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靠着墙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
夜晚的月亮挂在深空,月光从逼仄狭小的窗口照进来,盛昔陶低头看着脚下一团漆黑的影子,似乎看到头顶的井口缩成了一道缝。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有了一阵轮子滚动的响动。
盛昔陶下意识推开安全门,就在他推门的刹那,白色的推床恰好从走廊里经过。
狭小的门缝外,陆曜山的脸一闪而过,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盛昔陶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拉住他,可太晚了,一门之隔,一秒之差,他伸出手去正好与陆曜山垂下来的手错过。
夜深得可怕,一整夜,陆家人都守在病房里,走廊里森严逼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贾佟只能通过询问值班的医生了解到陆曜山的情况。
说是由于突发性休克跌倒在了床边,血迹是头磕在桌角造成的,具体休克原因还在讨论,好在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没有大碍。
听到这些,三个人悬着的心才所以放下。
贾佟见盛昔陶精神极差,想劝他先回去,不过觉得他应该不会听,于是下楼买了点食物。
盛昔陶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夜晚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坐久了冷得人瑟瑟发抖,姜河想扶他去避风的地方,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我不走!”
盛昔陶说着,又缩到原处抱住扶手栏杆。
他一脸恐惧的模样,生怕有人把他赶走。
“盛先生,盛先生!”
姜河蹲下来看着他:“是我,我是姜河。”
盛昔陶听到这话,才像是清醒过来。
他注视着熟悉姜河,哑着嗓子说:
“姜河,我想见他。”
“我想见陆曜山……”
说到后来,又哽咽起来,低下头不停地抹眼泪。
他很想冲进病房去见陆曜山,很想把他偷出来藏在身边,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不能像之前那样和陆骢白筱落叫嚣发疯,他害怕陆家人发现自己没离开伦敦,再次将他扭送到机场。
也不能确认陆曜山没事后扭头就走,因为他不信任此刻待在陆曜山身边的所有人。
饶是心急如焚,他也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
就像游荡在迷雾中的一只受伤的野兽,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苦苦挣扎,最后走向死亡……
突然,身后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并没有一闪而过,而是停在了门口。
紧接着,阴暗的楼道里拉开一道缝,一束光从走廊里的透出来。
那光衬着一个人影,男人走安全通道,影子迅速拉长投射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盛昔陶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旁边的姜河和贾佟露出震惊的表情才骤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