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初澄公司有事要过去一趟,沈知燃也要回家,两个?人暂时分开。
初澄把他送到楼下,欲言又止,想交代?些什么又怕不妥,只好温柔说再见。
她是隔天早上的飞机,天刚亮就?出发去机场,在手机里编辑了长长的一条文字,犹豫着,直到候机室也没有发出去。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登机了。
电话响起。
“你今天要走了,是不是?”沈知燃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并不对此赶到意外,也没有情绪。
“对。”
“去哪里,多久?”
初澄握着手机,“去美国,归期不定。”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住,沉默得诡异,过了很久,沈知燃说:“澄澄,我?昨天看到行李箱猜到你要走,可我?不想问你,但是不代?表我?不在乎。”
初澄看着清晨的停机坪,庞然大物停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中,呼吸停滞片刻,陷入回忆里。
几年前她出发去美国上学也是在这样的早晨,路上没有行人,停机坪很安静,地面潮湿,她被湮没在无端的迷茫之中。
前路漫漫,身后?是还不完的人情债。
她沉静地说:“阿燃,你听我?说,刚刚我?在准备给你发消息,打电话说也许会更好。”
沈知燃沉默下来。
“从小到大,我?始终活在一种?拧巴的情绪里。我?感受不到父母的爱和?期许,越讨好越被轻视,我?弟弟总是轻易得到我?努力许久都够不到的东西,这个?感觉太可怕,我?嫉妒,怨恨,有很多阴暗面。”打电话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她以为?自己能够冷静地跟他告白,可是话一说出口眼泪就?弥漫了眼眶,“我?碰到困难不习惯向别人求助,也不需要人帮,任何事我?都可以自己扛,扛不了……无非就?是玉石俱焚。”
“可是,和?你分手第一天我?好像生了场大病,我?后?悔了。”
他是唯一给她偏爱的人。
她哽住,再也无法多说一个?字来。
沈知燃在电话那端,听不出她的情绪也不知道?她哭了,他只知道?后?悔的人不止初澄一个?。
沈知燃喘息急促,他鲜少有这样悲伤又紧张的时刻,“我?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就?把事情弄得很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嗓音暗哑低沉,“澄澄……第一次犯的错不见得要背负一辈子,我?十七岁的罪责也走出来了。这些年我?一直想着,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指着思念你过活了;你回来,我?就?死磕你,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你走,我?还是不会拦你。”他淡淡地说:“可是你走了,我?随后?也会跟着你走,无论?到哪。澄澄,我?爱你,不能再跟你分开。”
初澄包裹在眼里眼眶里的泪水涌出来,哭着哭着她就?笑了,“傻瓜,你以为?我?要去做什么?”
“不是回到美国生活,归期不定?”他懵了懵,心脏几乎要跳出身体。
“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爱的人都在这里。”她又笑,“我?只是去把那边的房子处理了,拖了太久,然后?回来再也不走。”
沈知燃再次在心里骂了一声?操,又被骗了,但是他愿意追随她,让她去追梦,到天涯海角。
她说:“姐姐也爱小狗,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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