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亦脸上愁云不散:“小渔,你发烧了?”
余贤怔住。
身虚体弱的神控部部长总有法子能让坚强能抗的行动部部长变回初入审异局时的模样。
余贤眨巴几下眼:“队长你……”
“我没用念心。”嗓子干得生疼,杜亦咳了两声,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发烧了要休息,你去……去床上躺着,让他们给你再看看手上的伤,听话……”
他说得断断续续,每呼吸一下肺腔内就像要炸了一样疼,杜亦知道他身上的伤躺个半月大概就能好了,但是体内的两道殊力互不相让,他却无力去调和。
这三天昏昏沉沉像浮在海上的小船,忽忽悠悠的满脑子浆糊,偶尔得来片刻清醒,在撑开的一条极小的缝隙里窥见余贤打着晃儿为他擦拭身体,那双手烫得他在黑暗中挣扎,与疼痛较劲,想要唤醒意识和身体好好抱抱他的小狼崽。
“队长我没事。”
余贤拍拍胸脯,正要继续逞强就听杜亦低声喃喃。
“对不起,拖你后腿。”
余贤摇头如摇拨浪鼓,慢半拍地意识到杜亦看不见,忙轻轻揉了揉他的掌心:“队长你别这样说。”
“我太不小心了,把自己变成别人伤害你的筹码……”
“他们如果想伤我总会有办法,不是你的错,”余贤紧接着道,“你放心,我马上就去休息,绝不熬夜绝不逞强绝对好好对待每一颗大米饭粒。”
“等伤口愈合了,我去找颜淼要药膏,不会留疤的。”
杜亦心口一酸,眼眶蓦地一湿,开始自我反省。
他重伤又发病脑子不清醒,身体被疼痛接连打击得虚弱不堪,说了些让小狼崽心痛的话,明明难受的不止有他,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脆弱的只有他,他的小狼崽已经开始学着不让他的这颗心再受到一丁点击打。
“小渔,”杜亦尝试着摸索到余贤的肩膀,再到脸颊,“我不疼,很快就会好的,身上的伤,还有沉积的病痛都会痊愈的,你不要担心,也别再难过,我们一起努力。”
余贤坚定地点点头,视线顿在白色的纱布上,他嗯出声回应杜亦:“过些日子,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打卤面。”
“那是我最拿手的,”杜亦轻轻笑,“抢我的手艺。”
“我给你做你给我做,我喂你吃你喂我吃,”余贤嘿嘿地傻笑两声,“就一直好好的。”
杜亦勉力上勾唇角,身上疼得他没有力气,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轻易做到,他试了又试,唇瓣被咬出细小的血痕,嘴角终于扬起来:“好好的。”
余贤鼻子酸得快冒水了,嘴角扯起一个极难看的弧度,但维持了一秒便塌了下去,他再度努力拉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
手虚搭在余贤的掌心,杜亦已经昏睡过去,他的小狼崽依旧在努力作出最好的姿态来面对他。
杜亦在诊疗区躺了半个月,在此期间,秦襄被提为神控部副部,代杜亦管理神控部大小事务。
能自由下床活动后的枯鱼衔索第二天
“他放不放弃都得死。”
颜淼语气生硬毫不客气,抬掌按在识别屏上,蓝色光晕闪了几下,研究舱的门缓缓打开。
“淼哥。”杜亦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