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进去,赵罩的一番话踩得他藏在心底的悲伤控制不住地上涌。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给杜亦打过去。他没开视频,只是普通的语音通话,他不忍看杜亦每次的掩饰,藏着那身工作服不让他看见。
每次,一通简单的通话,两三句日常的闲聊,余贤的心都会稍安。
余贤是没进来,但后头的鲍豹烟没抽成倒是先吃了一肚子闷气,手指节跟铁做的似地,“叮当”两下敲在玻璃门上,“行动一队”几个字配合地闪了两下,鲍豹脖子一梗扯着嗓子吼:“都坐着嘛呢?开会!下午没外勤的给我去训练室拉练,我看你们是闲得才屁话多。行动部不养闲人不养废人,更看不起烂人小人!”
一段话引发的小插曲让原本极度活跃的赵罩陷入困境,除了与他同期来的新人童照外,极少有人再与他主动搭话。
对于赵罩来说这是天大的职场危机,而对于行动部来说,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危机。
近来多地连续出现数起独居人士失踪事件,蹊跷的是失踪之人的身份信息一直有人在使用,但这个人却凭空消失了。据各地警局调查,出现与失踪者面貌不同甚至性别不同的人,在用失踪者的身份生活。
此类事件本属警局负责,然而事件的共同点都指向了创世者hg。
反观杜亦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淡,平淡到每天95的时间都用在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辞去了超市的工作。
余贤刚出门,他们拉拉扯扯很久,从卧室到沙发。余贤是正向阳而生的葵花,朝气蓬勃,吃很多才会饱。杜亦是清冷的月光,没有温度,却要学着日头放光芒。
“快走吧。”杜亦从余贤那里夺回自己的自主呼吸权,推人赶人走。
“队长——”余贤轻啜两下,“我今晚回不来,怎么还这么急着赶我走?嗯?”
“又不是见不到了。”杜亦被按倒在沙发上,腰和腿在霎那间失去了知觉。眼眸中渐渐染上了慌乱,他知道有些东西要来了,他不能被余贤发现。
杜亦放软声音使出杀手锏:“没力了,我没力了,小渔,松开我吧。”
听见他求饶,余贤果然松开了手,关切道:“哪儿不舒服?”
杜亦摇头,时间分秒过去,他咬牙催道:“快走吧。”
“队长,你今天有点怪。”
五指收拢,攥紧:“有吗?”杜亦维持着面上的笑,“我怕,怕你再来一轮,我招架不住。”
这话说得露骨,余贤脖颈微红,一如既往地禁不起挑逗。
“好,这就走啦,看你吃过早餐就走。”
唇瓣被咬出痕迹,指尖抠进掌心,杜亦试探着做下地的动作。
一点预兆都没有,人忽然从沙发上往地下栽,余贤大惊失色,膝弯的那叫一个迅速,直接扑愣地上捞住杜亦下坠的身体,急问:“怎么了?哪儿难受?”
“腿麻了,”脆弱即将暴露无疑,杜亦连遮带掩藏起眼里现出的失措,豁出脸皮闷声道,“屁股痛。”
“啊——”
余贤怔了。
“余贤,你还不走?”杜亦的脸和声音都躲在抱枕里,闷着不肯出来。
“走……走了,你自己可要记得按时吃饭啊。”
队长怎么突然就害羞了呢?不过,真是可爱。
面上见光了,眼睛又怕光了。怀里的抱枕骨碌到地板上,低弱又短促的痛吟响遍客厅的每个角落。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杜亦抓住沙发边缘缓缓坐起身,腰部、腿部的知觉再次回归。
已经有好几天了。
每日,他的身体都会有一两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失去知觉,随后剧痛遍布全身,接着疼痛再如潮水般退去,最后化作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疲惫。
第一次时,他真的以为是腿麻,再之后腿麻变成了他的谎言。
那天也如今日这般,余贤与他缠绵了许久,杜亦被他黏糊得甜蜜又无奈,把人送走后,稍歇了片刻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