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沉默不语。
闭了闭眼睛道:“若她要走,我不会阻拦。”
钟离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而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杆长枪,以雷霆之均,向建木投射而去。
万事万物,皆有弱点。
既然当年帝弓司命能折断一回,未必如今,就不能折断第二回。
那时刹那。
万顷金光,自日落西沉的反方向,由下自上,几要烧灼人的双眼,不可阻拦,也绝对阻拦不了地力道,贯穿半边深海。
半个月后。
一枝嫩芽,颤颤巍巍地,以一种让人疑心它下一秒是否就会被折断的,极快生长速度,从一节焦枯的树干上长了出来。
长风试探地伸了伸手,嫩芽头顶上那片叶子,就跟着颤了颤。
聊胜于无。
好,好得很。
半个月前,她好不容易从建木压倒一切的生长欲望中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就被当空一柄长枪,直接打回解放前。
好家伙,这一下,直接种族都给她换了。
不,也不能完全说换了。
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意识却没法过去,只能暂时依附在这一株小苗上。
说惨,谁能比得上她惨。
这就是占小便宜的代价吗?
但是,她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啊!
这惩罚力度是不是太大了点,真的不是有谁刻意地,蓄意针对她吗。
长风郁卒地垂下脑袋,整个人郁闷地想死一回。
同时,她仍旧不死心地,试图用意识感知她那具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身体。
说不定,多试几次就回去了呢?
金人巷。
经过上次大乱后,大家显然都还没有从动乱中恢复元气,街道上开业的店铺,门庭稀落。
开店的业主,也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显然是还心有余悸,阴影未消。
云融家的酒店,倒是勉强支撑起来了,对家里没余粮的家庭,出门吃饭到底还是刚需。
“这还是几百年来,那些丰饶余孽第一次打到仙舟上,可真的吓死我了,真就想要问一句,现在到底哪里还是安全的?那些云骑军,平时对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威风十足,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怎么不见他们人影了?”
“这你第一条就说错了,那些丰饶余孽觊觎建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怎么可能是他们第一次上仙舟,恐怕这所谓治下森严的仙舟,早就被渗透得跟筛子一样了。只不过从前捂得好,没叫我们发现便罢了。”
“那,第二条呢?”说话的商人捻了捻两条时兴的胡须,盯着面前的同伴道。
“第二条倒也没错,我看哪,这些所谓的大将军,只不过都是些,欺软怕弱的酒囊饭袋!惯会欺负我们良民罢了!”
这话音一落,一声巨响从一边角落响起。
怒气冲冲的少年,拍桌而起,一双眼睛像是喷火,目光烫人:“你们胡说什么!”
被盯着看的两人,同样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皆是事实,有什么不对?”
云融原本趴在柜台上算账,看见这一幕,立马丢开账本,连跑带跳地走到两拨人中间,紧张道:“大家说归说,别打架啊!打坏东西十倍赔偿!”
一时间,双方的气焰都消弭不少,小胡子商人后退一步道:“谁耐烦跟个毛头小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