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说。
闻言,谢衡之那股心空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却浮上一股更为沉重的情绪。
他差点忘了,以亦泠眼下的境地,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也不知自己是否该庆幸这一点。
不一会儿,屋子外果然出现了脚步声,甚至还有些匆忙。
听着外头婢女们问安的声音,谢衡之望向窗外,看着亦泠神色匆匆。
“听说圣上要把大皇子放出来?”
人还没站定,亦泠就着急地问出了口。
可是等她走到了谢衡之面前,却见他沉沉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等了会儿,亦泠重复道:“方才我在太子妃娘娘那里听到的,是真的吗?”
谢衡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道:“不会的。”
听他这么说,亦泠本该放下心来。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沉哑,神色也不对劲,于是她问道:“你确定吗?”
谢衡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她的手背。
“你的手怎么了?”
“哦。”
亦泠看了眼手背上的淤青,无心在意“方才急着回来,上马车的时候撞了一下。”
谢衡之没说话,起身去了拿了一瓶化瘀的药油。
原本是想自然地抬起亦泠的手,可是快要触碰到她的掌心,他却无法再进一步。
看他这没嘴葫芦的样子,亦泠干脆拿走了他手里的药油,自个儿坐到榻上,一边揉着手背,一边问:“可是听太子殿下说,圣上似乎是心软了?”
谢衡之还是没回答,看着她胡乱揉捏的动作,终是握住了她的手,替她揉了起来。
“疼吗?”
“这点小伤算什么。”
亦泠满不在乎地说。
闻言,谢衡之的动作却顿了顿,看向了她的双眼。
确实如此。
他想,比起他做的事情,她这点小伤确实不算什么了。
“你说话呀!”
亦泠已经快急上火了,这大皇子罪大恶极,若是放出来了还得了?!
“我是命大活了下来,可终究还是死了好几l个护卫和马夫,凭什么关上他几l个月就又出来逍遥快活了?!”
谢衡之定定地看着她。
“你觉得他罪不可恕,是吗?”
“当然!他当初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亦泠不假思索便说道,“我若有那个本事,我恨不得亲手把他摁死在水里!”
榻旁立着一盏挑杆灯,映着柔和的光亮。
谢衡之却觉得十分刺目,闭了闭眼,才沉沉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