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时,整个蒙德大陆正处于黎明前夕,天色仍旧暗沉,屋内安静的可怕。
快要破碎的长剑顶着潘塔罗涅的脖子,距离人体致命弱点的大动脉只有区区毫米之隔,只要轻轻一划,红色的鲜血就会喷涌而出。
即使本命剑生锈了,不比以前锋利,但龙荧还是有信心,在他反抗之前将他杀死。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潘塔罗涅的脸颊,他有些迟缓的意识到,是血。
在这凝滞的氛围中,潘塔罗涅终于开口了:“只要你先把剑放下,我们之间的协议还作数。”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克制,好像天塌下来也是那副模样。
在浓重的黑暗中,龙荧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她的右手按在潘塔罗涅的胸膛上,这本来是为了防止敌人暴起反扑,如今却透过薄薄的睡袍和皮肤,听见他急速猛烈的心跳声。
剑士的手握的的杀人剑,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挥剑战斗中,他们的手能够细腻感知到任何微小的动静。
就比如现在。
强有力的心脏在龙荧手掌间急速跳动着,连带着他胸膛间细微的起伏,每一次故意克制的呼吸,她都了如指掌。
这给了龙荧一种错觉,只要她的手指轻轻一按,就能穿过细腻柔软的皮肤,将他胸腔里隐藏的一切情绪挖掘出来。
想看一贯高高在上矜贵的执行官丢盔弃甲,龙荧的脑海里几乎是瞬间浮现起一个暴虐的念头。
或许是本命剑受损,龙荧今夜的情绪格外嗜血,她短暂的将脑海里不该有的莫名奇妙的念头强压下去。
身体的本能能够最诚实的反应一个人的情绪。
潘塔罗涅没有他表现的那么镇定冷静。
潘塔罗内的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死亡边缘,生死只取决于上方少女的一念之间,他肾上腺素开始疯狂上升,神经末梢微末的睡意也被兴奋和细微的恐惧冲没。
他一边克制着快到不正常的心跳,一边耐心的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自从当上愚人众执行官后,再也没有人敢这般拿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让潘塔罗涅想起自己还是个贫困少年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他为了快速赚钱,总是铤而走险走在刀剑之上,每日死亡如影随形。
潘塔罗涅几乎是胜券在握的等待着龙荧的回答。
他确信她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毕竟潘塔罗涅知道这个少女有多么在乎自己的剑灵,根据愚人众的调查,有关于龙荧的资料被事无巨细的摆在他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