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饭勺,沉默的对视。
新搭档试图解释:“我是在说他给人的感觉……”
牛岛若利不太认同:“你的感觉并不是事实。”
新搭档:“……若利,你真的讨厌他吗。”
他讨厌宫野春吗?
关于这个问题,牛岛若利自己也并不清楚。
宫野春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更接近于【无法理解】。
明明是那样傲慢无礼的人,为什么身边的人却都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
明明是那样自由散漫的人,为什么却打出那样规整严谨、自律勤奋的球?
还有,为什么教练会说,这样和他完全相反,令他讨厌的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和他很像?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这边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牛岛夫人第一次听自己八百年不开口的儿子讲别人的事,而且还讲了整整半小时,人都傻了。
她在电话那头愣了半天,迟疑地开口。
“若利,莫非……你很在意那个叫宫野春的孩子?”
牛岛若利皱眉,回答的飞快,“并没有。”
牛岛夫人:“但是刚才你一直在说他。”
牛岛若利:“那是因为您问我了。”
牛岛夫人:“……”行吧,这锅她背了!
挂掉给家里报平安的电话,牛岛若利换了套衣服,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夜跑。
体育中心种了很多榆树,窗户半支着打开,外面是重叠的暗色树影,缝隙间可窥见一轮弯弯的新月,下面模糊着一团团暖色的路灯。
打开门的一瞬间,冬日带着寒意的空气便涌入,与几乎可以说是乡下的宫城县不同,东京的风似乎都带着干冷的城市气息。
牛岛若利推开门,正好对上靠在对面墙上的宫野春——他举着手机,脸埋在柔软的羊毛围巾里,正垂眸和人打电话。
牛岛若利怔了一下,因为此时的宫野春,脸上的表情和至今为止见到的全都不同。
之前他见到的宫野春,总是一种被动的姿态,要么被人拉来拉去,要么默默的做自己的事,要么困倦或者冷淡,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在他的眼中。
但此时的他是生动的,是愉悦的,是在浅浅笑着的。
走廊里也开着灯,灯光跳动在少年有些凌乱的黑发上,像给这个氛围也打上跃动的柔光滤镜。
注意到他的视线,宫野春抬眸,浅棕色的眼眸在暖色灯光下似乎也泛起甜蜜的色泽,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
——【抱歉,阿侑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