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听她的话。
而她讨厌别人不听她的话。
后来付子恒来了,对她言听计从,她便渐渐收了獠牙利爪。
没有急言令色,没有大发雷霆,没有摔碎的杯杯盏盏。
仿佛她从来温和,从来柔弱。
她想要的一切,自有人捧在掌上奉上。
就像她想要进宫,便让人折断了堂姐的手指。
而她只是哭两声——孩儿不想离开爹爹和娘亲——就能被人夸懂事识大体。
付子恒怜惜她柔弱、无依无靠,不惜自宫也要进宫陪她。
终于这鞭子也打到了他的身上。
8
小姐的孩子没了。
她这一胎本就不稳,又不听劝好好保胎。
四处和其他嫔妃为敌,还总是怨恨皇帝薄情寡幸。
她的孩子没了,顺嫔娘娘却怀上了。
皇后以她小产后要好好休养为名,夏日出宫避暑也不带着她。
宫里没什么人,小姐越发疯地厉害。
付子恒基本是隔天就要挨一顿鞭子。
可他心里有小姐,鞭子打在身上也甘之如饴。
没了皇帝宠爱,没有父母在身边,这下小姐只有他可依靠。
往往小姐疯过之后,他都柔声上前安慰。
他之前拿去的催情香和振雄药方终于派上了用场。
付子恒再来时,是找我要避子的药方。
像对待其他来看病的人一样,我收了他一两银子。
他明明得偿所愿,终于拥小姐入怀,心里却似乎并不畅快。
沏了一壶茶,我与他坐在夏日浓荫的蔷薇架下。
一杯清茶入口,他终于想起来问我过得怎么样,为何离了侯府。
“你看看我现在过得如何?
我有自己的宅子,有自己的孩子,有赖以谋生的医术,受人尊敬,衣食无忧。”
“至于为何离开侯府……”我啜了一口茶。
“当然是因为离了侯府才能有自由。”
谁能想到,侯府当年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京城闺阁中有名的女医呢。
听到“自由”二字,付子恒眼中有异样的光浮起又落下。
深宫高墙里,没有自由可言。
哪怕他作为一宫的掌事公公,可以出入宫禁,但总归是皇家的奴才。
上一世,年满二十五之后,在安景遥的帮助下,我才终于从宫里出来。
可付子恒他一个太监,不到年老,怕是都没有离宫的可能。
夏日很快过去,皇宫里又热闹起来。
除了顺嫔娘娘之外,又有好几位娘娘怀上龙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