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颤颤巍巍地问苟瑜保大还是保小,被苟瑜一脚踢翻在地。
“鸯鸯如果出了任何差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他暴怒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惊得我好像又多了一丝力气,我拼劲全力配合着发力,可是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好像是要把我刺穿一样。
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
我想再见一见苟瑜,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好好活着,别再做傻事了。
可是我不能,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腹部再度传来一阵像是要将我刺穿的疼痛,连带着我的整个脊椎都像是断了一样的疼。
疼痛给我带来了短暂的清醒和力气,我再度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一章无影无踪
眼前的景象却不是我熟悉的床,而是我丧命的那个崖底。
我看向腰腹间的疼痛来源,哪里还有怀胎十月的样子,大臂粗的枯树枝将我捅了个对穿。
原来,一切不过是死前的黄粱一梦罢了。
高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那个男人的声音也如期响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群废物。”这次我听到了后半句,他说,“罢了,去割下她的头带回去交差吧。”
我都想起来了,我爹哪是苟瑜的死对头,明明是我爹一手将苟瑜扶持起来的。
我也没什么慈爱的娘亲,她早在我两岁的时候同姘头私奔被乱箭射死了。
也不是苟瑜向我爹求娶的我,是我爹看他已成气候,才提出来结亲,妄想用这种飘渺的姻亲关系牵制住苟瑜。
我偷听到过他同另一个官员说“苟瑜这人心太狠,他若是事成不一定日后会对你我做出什么事,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我爹还是低估了苟瑜的心狠,我这枚棋子从起手时就注定是一步废棋。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隐约看着有几道人影落下来,耳旁的嗡鸣声也归于平静。
弥留之际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名字,毛苇丝。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的名字代表了我娘对爱情的向往,只是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一个悲剧。
就像她,就像我。
我想我是幸运的,在临死之前哄骗着自己了结了全部心事。看着我全家死光,还顺带着体会了一把理想爱情。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利刃毫不留情地划破我的脖颈。
我的所有感官和思绪终于在这一刻消散地无影无踪……
……
我被敲门声惊醒,入眼是我在将军府居住的小破院子。
家丁哐哐地拍着我小院的破门,扯着嗓子喊道:“苟公子昨日下完聘礼邀六小姐一同进午膳,昨日我忙忘了,此刻苟公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你抓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