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是北边人吧?这味可真地道!”苏时咏开朗笑道。
张老汉笑点头:“老爷慧眼。”
他放下碗看向苏时咏感慨道:“我老张没有苏老爷你们有本事,从二十几岁跟着族人流放至此,如今也就这模样了。”
“挺好的,你看看你这院子,有牛有地,鸡鸭齐全儿孙满堂,多自在。”苏时咏扫了一圈屋外的院子赞赏道。
张老汉端起碗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完,笑望苏时咏道:“苏老爷你还别不信,除了这些东西不落家里,不然我呀真满意现在的日子,你说当年流放,我还以为必死无疑了呢,没想到这边比老家日子好过多了,只要你勤奋,这吃饱不愁,冬日也能出门地也随便开,多好呀!”
苏时咏听苏衍提过北边,鸢尾已经去过营洲,据说那边人烟稀少,冬日更是日子艰难,难怪老张如此说。
他点了点头:“不过可不是人人如老哥这么想,你们勤快又本分,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张老汉对于苏时咏的夸赞很受用,咧嘴道:“没办法,咱家头脑都不行,也只能使劲干活,有空去山里打个猎开荤。”
他反正对于苏氏是很钦佩的,看向苏时咏道:“听说贵府当年被流放到一个鸟都不下蛋的地方?你们能干呀,这样都能拼出来!”
“时也命也,若是说完全是我们努力也不对,也有亲朋帮扶,不过从抄家到平冤,死的死伤了伤。”苏时咏怅然一叹。
他抬眸看向张老汉露出笑意:“都过去了。”
“你们能干那是肯定的,当年我那支军队出事,带头的将军校尉现在怕是吃喝都不足,你说他们没能力?那肯定不是,都是军里的大老爷们,还不是被流放路上的苦磨得家破人亡。”张老汉不是没见识的人,看向苏时咏沉重开口。
苏时咏也跟着感伤。
乡下的妇人手脚麻利,很快整治出两个菜端上桌,她热情道:“先吃着,后面还有肉,忙上就上来。”
妇人见刘铁莲帮忙也赶了出来:“走到咱家都是客,快吃着!”
刘铁莲很是不好意思:“大姐,让我一起,不然我怎么能安心。”
“有啥不安心的?都是邻居!”张家妇人开怀道。
主要是她家人口多,做起来也快。
苏时咏抬手招呼:“莲夫人快坐下,老哥一家我一看呀就是爽快人,正好我还有事跟你说。”
刘铁莲听苏时咏这么说只能拉着如意两人坐下。
金豆与大义可没留在郑家帮几个吃现成的收拾,端着还没上桌的肉就跟了上来。
张家的小孩闻到野味的香味直流口水。
苏时咏跟主人似的热情招呼,最后连着张家人女眷都出来坐着,总共坐了三桌,热闹的不行。
郑卓然见苏时咏真的动筷,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就怕走了,刘铁莲背着应承下来分家的事。
苏时咏可不会当着外人提闺女的事,而是看向郑渊道:“脱籍的事其实我问了大舅子,他对你也很是赞扬,说你帮了衙门做了不少事。
不过呢,脱籍不是那么简单,前儿他与我说,今年要开恩科,可能还有帝王婚假的喜事,所以后面你得抓牢机会,先把税银凑上。”
听到这话,张家的人全都放轻筷子。
张老汉捧着碗咀嚼都小了不少,他扫了眼偷瞄的儿子示意不要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