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一排长见连长没给他任务,急了,一步到连长跟前,刚想说什么,却被夏远摁住肩膀:“沉住气,有你打的。”
敌人果然中计了,他们聚集在距离四班阵地三十米处的一个高坎上,突然遭到两面火力袭击。
机枪怒吼,手榴弹飞进敌群,敌人无力招架,扔下一批尸体纷纷逃下山。
夏远感到打的相当痛快,马上让小苗去通知部队隐蔽。
沿公路前进的敌人止步了,坦克调转炮台,朝那山坡上盲目开炮乱轰,紧接着步兵又向三连阵地发起了进攻。
他们接近了刚才挨打的地方,机关枪,手雷一起扑向那片灌木,但却没有回声,敌人感到奇怪,志愿军上哪儿去了?纳闷的时候,忽然从右侧又泼过来一阵密集炙热的机枪子弹,晕头转向的敌人扭头就跑。
随着一阵手榴弹的爆炸,硝烟中跃出了12名志愿军战士,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扑上来,惊魂未定的敌人哪里敢反抗,三四十号人,被十几个志愿军战士追着跑。
四班一口气追出五十多米,这才返回自己的阵地。
敌人不肯善罢甘休,调来重炮轰击,在一阵密集的炮击之后,从左边公路,从右边的山沟,上来两个连的美国鬼子,向四班阵地两侧攻击过来。
夏远站在观察所,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和两位年轻的排长稍微一商量,又为这些敌人安排了一处新的坟场。
他通知四班撤出阵地,把敌人放进来。
四班阵地,不过是他给敌人上的迷魂药,让敌人误认为四班阵地是他们的主阵地,实际并不是。
他让六班配合各四班插到敌人侧后,用机枪堵住了敌人。
六班顺着交通壕从山后跑过来,为首的是一个25岁左右的小伙子,他个子不高,却十分壮实,穿着一身特别洁净的单军装,衬托着一张紫铜色的脸庞。
衣袖高高卷起,皮带扎的绷紧,显得格外精神。
这人是刘班长王文兴,三连有名的打手,他出生在黑龙省的一个贫农家庭,8岁那年,给人当长工的父亲得痨病死去,从此他和母亲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来飘去,讨过饭,给地主做过‘半拉子’,吃尽了人间苦。
后来红党来了,他带头斗地主,带头参军。
战争生活把他锻炼成一个坚强的红党。
打仗穿新衣,冲锋穿新衣,这几乎成为了王文兴的老习惯,他说:“打仗嘛,就得精神点!”
他带领全班来到主阵地,让战士隐蔽后,直奔夏远过来,言语简练:“连长,怎么打法?”
王文兴急步走到夏远身边,把帽檐往偏一拉,直愣愣的瞧着山下的敌人,眼里迸发出难耐的战斗激情。
夏远瞧着王文兴这身打扮,穿着新的单衣单裤,不由得一愣,他跟王文兴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知晓每次作战,对方都会收拾的很干净。
担着数九寒天里,不禁有点为他担心:“王文兴,不冷?”
“冷?连长,早就急的汗都出来了。”
夏远瞧着对方的架势,就是要跟敌人干仗,索性让他带着人去扎口袋。
敌人已经放进来,王文兴带着人摸到敌人后边,把班里的机枪架在灌木丛里,对着敌人的屁股一阵扫射,只杀得他们丢盔弃甲,鬼哭狼嚎的往山下跑。
这个时候,原四班阵地前方,有一队美军扛着几门迫击炮,像笨猪似的爬向小山包,夏远把这一切看的透彻,马上命令小苗去通知炮班过来。
小苗马上往炮班阵地跑,一会儿,三连的六零炮响了。
美军的迫击炮还没有架好,连人带炮就被掀下山去。
这一天,夏远带着三连的战士们,打退了敌人四次猛烈的攻击,炸毁敌人坦克两辆。
29日拂晓,草下里南山又成了雾海中的孤岛,早晨的空气还充满着呛人的火药味,阵地上的白雪已经变成了黑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坑,满山是撕裂的和烧焦了的树干,树枝,战士们在修理炸平的工事中,渡过了寒冷的夜晚,又迎接来新的战斗。
山背坡上的支委会讨论得激烈,夏远抽着烟一言不发。
谁都明白今天的战斗将会更加紧张激烈。
昨天敌人吃了败仗,今天一定进行报复性进攻,现在虽然全连只剩下爱60多人,他们为了守住阵地,迟滞敌人的进攻,掩护三十八军主力集结和构筑阵地,还要坚决的战斗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