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珂和南梁长得不像爹也不像娘,越大越不像,唇红齿白,粉雕玉砌。
于是赵秀秀说——“别说咱们村,就是十里八村有这样的汉子给我偷嘛?
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爷们的德行,我赵秀秀就是长成天仙他们也得有那个种。
我们家的娃,那是我公爹不放心,从天上送下来的金童玉女,什么野男人狗男人胡说八道小心风大闪了舌头,遭了雷劈!”
才百天的南珂,南梁被娘亲赵秀秀和爹爹南三斧抱着,从村头显摆到村尾。
赵秀秀像个生出金蛋的骄傲母鸡,那模样跟她大伯娘像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南三斧傻呵呵的乐着跟在她身后。
赵秀秀的嫂子白大梅倚着门框,啃着苞米翻白眼:
“得了得了,别絮叨了,快家去吧,这村里人不瞎,也不看看这是几月份,把孩子抱出来也不怕吹风。
再烧成个傻子,有你哭的。”
白大梅说什么都难听。
赵秀秀也不在乎,高高兴兴的抱着娃娃回家。
白大梅:……
“嘚瑟劲儿吧,谁没生过啊,有你烦的时候。”
白大梅的闺女赵妞子抓着她的裤子,要爬上去抢娘手里的苞米。
都没大腿高的小玩意儿,跟个猴似的倒是灵巧,白大梅烦的都不行了,把她提回屋扔给赵康:
“管管你闺女,牙都没几颗,啥都要吃。”
白大梅自己都没吃够呢,舍得就怪了。
“抠的你!”赵康捂住赵小妞的眼睛,
“不说让你给二妹子送几个鸡蛋去,你去了没?”
“没呢,人家忙着显摆呢,晚上再去吧。”
白大梅连苞米芯子都没放过,砸吧没味儿了,才把上头仅存的几粒苞米递给闺女。
这两口子都是怪人,跟赵秀秀的大伯娘一样,又好又坏的。
说她们在乎赵秀秀这个二妹子,人家出门子就给四个空箱子。
说她们不在乎,三天两头给送吃的。
说她们在乎,又那么狠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在镇子上还有个棺材铺,生意晦气,可还能赚点钱。
完全没必要贪图那二十两银子,可是他们就是贪。
赵秀秀对他们也是又爱又恨,复杂的很。
最后演变成了,哥嫂嘴贱她听着,哥嫂给东西她也收着,有好东西也往那边送一送,但几乎不和他们说话。
赵康和白大梅也不在意,两边都习以为常的。
可就是让人觉得看着就累就别扭,还不如赵秀秀她那泼妇大伯娘在的时候,那时候好歹是一家子,哪怕南搬山在也好,好歹两边还是正常亲戚。
老人死了,剩下这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反倒过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