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死也比冻死的好吧。
弗兰克处理好鸡后才会进入木屋,顶着满头的风雪,好在他总是戴着兜帽,还不至于弄得头发上都是。
卡丽娜就惨多了,雪被火焰烤化变作雪水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衣服,冻得她浑身发抖。
活像是被人丢进冰湖里的杂猫狼狈的游上岸之后奄奄一息的模样。
所以弗兰克走进木屋总会看见卡丽娜感觉不到烫一样的朝着火堆凑,这时候弗兰克会把扒了皮的鸡丢进火里,然后用手隔开卡丽娜的头,避免卡丽娜真的一头扎进火里。
虽然被火燎了头发的卡丽娜肯定很好笑,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为弗兰克知晓、他了解自己,面对自己也非常坦诚。
如果卡丽娜烧伤了,很严重的那种,弗兰克会抛下她,毫不留情的,弗兰克讨厌麻烦的事情,卡丽娜烧伤意味着他得去给她找药、还得照顾她。
弗兰克早已习惯卡丽娜的存在,放弃她倒不是做不到,只是没那必要。
他又要说了,揣着卡丽娜真的很暖和。
于是弗兰克会干脆的抱着卡丽娜,一边是为了阻止卡丽娜钻进火里,另一边也是为了取暖。
他们对吃的倒是不讲究,熟了、能吃就行,能活着继续做坏事便够了,所以不需要调料之类的。
鸡接触木材的那面烧的黒糊,倒也不打紧。
他们吃的很是滋味,骨头上的每一片肉都被啃得干净,连手指上残留的味道也被舔个干净。
饿的久了便是如此,虽然他们在深夜飙车、扎爆别人的车胎、敲碎橱窗,是街头有名的混蛋,但他们从不浪费食物。
除了抢鸡翅时的抱怨和挑衅外,他们没再和彼此多说话,他们都已经太熟悉对方了,以至于言语不再能够成为他们之间培养感情的功能。
木屋很小,不到两平方米,里面仅摆放着一张床、放在床边的保温杯和中间挖的火堆。
晚上,火堆熄灭没了温度,木屋很快便冷了下来。
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互相用体温为对方取暖,好几个大雪覆盖的晚上,他们都以为自己或者对方会死,但他们总能一起看见第二天的日光,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年。
他们白天默契的行动,夜晚依偎在一起。
极光鸟停下了奔跑,她脚尖一顿险险的停在建筑边缘,只差一步、或是身体一个前倾便会从几十米高的楼上坠落下去。
兜帽和面罩挡住了她的神色,但她的眼睛只是固执的盯着天上飘落的东西。
终于,极光鸟忍不住伸出手。
任由那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这不是第一片雪花,但却是极光鸟看见的第一朵雪花。
雪花在她掌心融化,在她的皮手套上形成一滴小水珠。
极光鸟望着天空,眸子闪了闪。
雪。
这是哥谭市的雪,也是她来哥谭市后见到的第一场雪。
雪并不大,但来的密,只是几秒时间,漫天白色的雪片便落了下来。
她不常回忆,但谁又不会触景生情呢?
穿着棒球服的弗兰克,戴着兜帽,坐在俱乐部的吧台凳上,他那被绷带包扎的手屈起从上往下的捏着杯啤酒。
他刚背着养父母在喉咙上印下了骷髅状的纹身,也不敢在家过于张扬,只在俱乐部这种地方解开了衣领让人看见,倒不是弗兰克畏惧他的养父母,只是他仍需要他们为他提供零用钱。
弗兰克神情恹恹的看着台上演出的地下乐队,他喝了口啤酒便将它放在一旁。
卡丽娜便是这时赶到的,她穿着不知从哪家后院偷来的卫衣和牛仔裤、踩着一双根本不合脚的马丁靴,乱糟糟的金发扎成马尾落在颈后。
弗兰克见了她第一眼便嫌弃了一句她的装扮,他的意思是她穿的实在是不像个女人。
卡丽娜并不在意,但弗兰克在日后还是有意识的为卡丽娜弄到了些更有性别特征的衣服,但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
卡丽娜端了根吧台椅在弗兰克身边落座,她端走弗兰克放下的啤酒猛地干了一口,将啤酒喝完,然后拿给吧台的服务生让他再打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