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想了想,“我可以借给你一千万,不,既然要交好他,那一千万显然不够,一千五百万吧,不需要利息,唯一的条件,她必须配合我们行动。”
希顿是知情人,自然不可能以现在的股票价值买走他手里那1%股份,九百多万的价格也不太可能,那不如大方点,直接提高到一千五百万。
想必他也愿意尽快脱手,然后对国际铁路那些人进行狙击吧。
阿图瓦侯爵眼前一亮,“我去谈!”
第二天,他在射击俱乐部找到苏叶,只见他面色冷凝,盯着远处的靶子,端着枪的手,连连扣下扳机。
那个由木头制作的靶子已经被打烂了,也不见他停止,可见是极为气恼的。
“我很抱歉,没想到他们竟然瞒着我,做出这种决定,”阿图瓦侯爵上前,“虽然我现在是最大的股东,但他们的股份加起来超过我,无法帮到你。”
苏叶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把枪扔到桌上,走到一边吧台,倒出一杯烈酒,放到他面前,“侯爵不在公司主持大局,跑到这偏远地方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的,”阿图瓦侯爵不在意他的态度,表现得极为和善,“我对你的能力极为相信,不会像那些鼠目寸光之人,只看到眼前利益。”
“所以?”苏叶挑眉。
“所以你手上那1%的股份卖吗?”阿图瓦侯爵还要说些劝慰的话,被苏叶一句话打断,“一千五百万,不还价!”
他惊讶,没想到双方这么默契,顿了顿,见苏叶毫不在意的喝酒,不想继续搭理的样子,立刻掏出支票,“成交!”
苏叶倒是意外看了他一眼,接过支票看了看,笑了,“原来是桑德先生料事如神啊。”
说着,她把早已准备好的股份让度合同拿出来,递还过去。
阿图瓦侯爵突然觉得,这两人未免也太默契了些,难道这就是商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他略带鄙夷的想。
对方的轻易答应,让他看到希望,顺势把桑德的要求提出来。
“我要的是赚钱,又不是和他对着干,自是会按照他的节奏走,”苏叶不在意道,“只不过,我只有两百五十万股,帮不了他什么。国际铁路掌握的数额,远远超过我。”
“那个没事,我也是国际铁路的股东,还是最大的股东,”阿图瓦强调道。
苏叶明了他的意思,提醒道,“你要是想拿下那些人的股份,布雷泽部长是个突破口。”
“他?”阿图瓦侯爵惊讶,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希顿先生选出的人,居然会是那个最难缠顽固的布雷泽,“他一向不好说话。”
“但他却是个务实的官员,”是的,官员!
或许阿图瓦侯爵会以为,布雷泽是代表了他身后那些大贵族的利益,其实不是的。
他确实是他们扶持起来的,但这人心性沉稳,为官很负责,身为内政大臣,却在这里搞投机,不是为了帮背后的利益集团谋划,而是法国政府没钱。
不能说没钱,简直是负债累累,路易十八要不是有贵族们支持,连一场像样的舞会都开不起。
但他们的支持是有条件的,或者说目的明确,这是他们的投资,自然需要看到回报。
而且他们会投资国王本人,却不会投资政府,因为政府是为军需和国民开支,好与歹对他们都没益处。
法国强不强大其实不重要,只要他们贵族的地位和统治不变就行。
这就是这些旧贵族的局限性,永远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国家和国民的整体利益。
路易十八想要改革,使其更适应时代发展,也好缓和国内的阶级矛盾。
这明显会触怒那些旧贵族,不说得到支持了,捣乱都很有可能。
可做什么不需要钱?
因此他秘密委派布雷泽,以帮大贵族们赚钱为掩护,私下弄一笔钱,偷偷用于政府开支和改革。
这件事只有两人知道,要不是苏叶的关系网已经蔓延到巴黎每个角落,还真不知道这一茬。
之所以不是财政部长而是他,有赖于他的能力,性格和立场,与国王保持一致。
虽然背靠大贵族,布雷泽却是难得从大局出发,从而对自己政治生涯有要求的人,所以苏叶说他是个好官。
既然知道他的目的,那苏叶怎么也不会让他赔惨了,之前还想怎么把人先弄下船,又不暴露自己。
这不就来了现成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