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了庄园收入直线下滑,那些抓住时机改革的还好,故步自封,死守着以往规矩不放的人,全都入不敷出,需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才能维持正常运转。
沃特斯侯爵就是如此,原本父亲留下的家底,被他大手笔买酒挥霍了一部分。
之后各种投资又消耗了一大半,剩下的还要填补庄园这个大窟窿。
乔治亚夫人嫁过来时,父亲给了一大笔嫁妆,足有十万英镑,靠利息就可以让庄园恢复表面荣光。
可前侯爵死了,遗产一分没留给乔治亚夫人不说,没道理她的嫁妆也要被西科托·沃特斯继承,所以那十万英镑的利息直接回到乔治亚夫人手里。
而在她死后,更是被娘家亲人瓜分。
少了这笔收益,庄园整体就是亏损的,且时间越长,亏本越多,其他产业基本也是这个状况。沃特斯侯爵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把其余产业全部卖掉,只剩下庄园和位于伦敦一处房产,获得的钱全部用来庄园改革。
他只是个小商贩,从未经营过庄园,压根不知道如何管理。
于是他的办法简单粗暴,先裁掉庄园内一大半佣人,剩下能维持庄园基本运转就行。
然后土地被他粗暴的划分成十分,分别租赁给十个人,不管他们在土地上干什么,签约五年,每年交一定额的租金。
这下庄园不亏损了,还留有一些结余,足够他一人使用了。
“我原本是前侯爵聘请的代理人助理,侯爵决定改革后,代理人坚决不同意,两人吵了许久,最后以代理人被开除结束。侯爵知道自己搞不定一个偌大的庄园,转而找到我,希望我能接受他的聘请,成为新的代理人。说实话,当助理许多年,我也想成为真正的代理人,于是就答应了。而侯爵简单粗暴的做法,虽然带来一些问题,但也让庄园扭亏为盈,而我需要负责的工作也简单的多,就是和那些租赁土地的人沟通。”
“几年前,侯爵突然拿着一大笔钱找到我,说想要投资一门生意,但他只信任我一个人,所以让我监督这笔投资。顺利完成后,侯爵赚了一笔,高兴之余仍觉得不满足,因为进场晚,投资金额少,赚得没有其他人多。而这第一笔生意,就是投资红葡萄酒,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了解和喜欢上红葡萄酒。”
在这门生意上,沃特斯侯爵是用了心的,从一开始不懂红葡萄酒,到成为这方面半个专家,下了苦功夫后,对这一行了解不说深刻,也有个七八成。
努力是有回报的,投资带来不小的收益。
“尝到了投资带来的高收益,侯爵一发不可收拾。又分别投了好几个大项目,都是那种赚钱后,能翻几倍的好生意,只可惜收益高,风险也直线上升。四个项目只有一个回本了,但也只是回本,其他都黄了。”
“侯爵不甘心,不知怎么又搞来了钱,继续投资,且胃口越来越大,”福克斯先生摇摇头,“我劝过他,不要这么盲目,他之前投资好歹会了解这个行业后再操作。侯爵听了我的建议,觉得很中肯,于是决定把资金全部投入到红葡萄酒种植园去。”
他已经没了专研一行的动力,心被养大后,就没了研究精神。
做生不如做熟,于是侯爵一股脑投入到种植园。
“可惜他的运气似乎用光了,两年都没什么起色,期间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弄到一笔钱,说要去购买雷斯曼红葡萄酒庄园的葡萄藤,并命人把之前种植的品种都拔了。庄园的负责人说,葡萄藤可以卖,但他们是借着地域的光,才能在一代代培养出现在尚算稳定的品种。种到其他地方去,就未必有这个效果了,让我们三思而后行。”
“侯爵非常自信,认为以他的学识,和对葡萄园的了解,一定能种好的。葡萄藤去年种下去,第一年产出的葡萄非常涩口,用了各种法子,都不能酿造出好的口味。好在今年葡萄藤似乎适应了,从春天开始就欣欣向荣,眼看要收获了,却遇到大面积虫害,死了大半,侯爵亏得血本无归!”
“事情就是这样,”福克斯先生总结。
“侯爵离开时,是什么表情?”苏叶询问。
福克斯先生想了想,“有点凝重,但并没有发脾气,只说知道了,让我等一等。不过他没喝酒就匆匆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酒吧什么都没喝吗?”苏叶再次询问。
“是的,进来点了一杯酒,但他碰都没碰一下,”福克斯先生很肯定道,“那杯酒后面是被我喝掉的。”
“你们在酒馆待了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吧。”
“沃特斯侯爵对你怎么样?”
“还不错,他虽不是十分大方,但也按代理人的平均工资给了,我一直很感激他给的机会。”
苏叶见他真情实意,不像在撒谎,就没再追问了。
从他的话里不难看出,侯爵中毒不是在酒馆内,但他有几笔来历不明的金钱,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一般凶杀的理由无非那几样,仇恨,金钱,情感等。
之后苏叶去了餐厅,实地勘察案发现场,虽说沃特斯毒发是在马车上,但他只在餐厅里吃了东西,因此不得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