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营。”听到这两个字被用来形容一只近现代部队,朱少铭就觉得特别离谱,因为这种事情在过去只曾经发生在封建时代的军队身上。
封建时代的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他们面临着恶劣的生活条件和严苛甚至是残酷的军规,什么七禁令五十四斩动不动就要杀头,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加之传统军队等级森严、管理闭塞,唯有军官凌虐、士兵无知才可统领,平日全靠军纪弹压。到了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有人抄起家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哪个近代军队会出现炸营这样的状况的,美国人这次算是给全世界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小刀拉屁股。
而之后的事情其实就很简单了,霍夫曼就这样草率的在混乱当被溃兵所驾驶的一辆卡车撞死,这样一个枭雄,在穷途末路之际也没有向自己的敌人低头服软,而是决定轰轰烈烈的结束自己的余生,但谁能想到他又会在这样一个夜里死得如此草率呢?
不过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离谱,毕竟自己的最高指挥官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而是死在自己手底下伪军的泥头车下这种事情,对某些不了解历史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三流小说才会草草编出来的内容,但是对于现实来说,这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
又或者在这个时代,谁的生命不是贱如草芥呢?
朱少铭也没想到霍夫曼会以和沃克类似的方法暴毙,很显然霍夫曼并没有死在一个合适恰当的时机,如果他没死的话,那么多少能够控制住局势,可是他死后,恐慌也从叛军士兵的口中传播到了那些民兵的口中,这些民兵或许有勇气在战场上向着敌人的机枪发起冲锋,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些民兵也有胆量去面对未知的可怕的病毒。
于是溃散很快波及到双方所有人。
麻烦大了。
朱少铭很清楚,哪怕到了21世纪埃博拉病毒,有效的防治手段也是等这一个地区染病的人自然死亡,有能耐扛过病毒的人算你命大,毕竟这种病毒主要在非洲发作,而非洲的医疗条件这东西只能说八成都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在当下这个时代,他们唯一能够倚仗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时代的病菌对于抗生素没有任何的耐药性,对这种病毒造成的感染和一些并发症会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可问题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啊,死亡率虽然没有统计但是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惨烈,如果说这是在非洲的话,那么咬咬牙狠下心来封锁了感染的区域之后,病毒也不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
大不了也就牺牲封锁区内的那些人嘛。
可是现在病毒爆发的地方是在美国东北部,是美国工业最密集,人口最密集的区域!
是拥有发达交通网络的区域!
非洲直到21世纪,也没有任何一块区域在交通上能够比得上20世纪初的美国东北部。
在现代运输工具的加持之下,这种超级病毒的微粒将会以指数放大。
像俄亥俄州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例病例,这才过去几天?
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
有些痛苦的以手扶额,朱少铭现在是真的有些麻。
“我们有没有什么应对策略?”
卫生部长和枢密使对视了一眼之后,卫生部长开口道:“虽然我们已经准备了大量的卫生器材和抗生素,但是如果这种病毒在整个美国北部传播开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的物资必然是杯水车薪的,伍连德博士从美国发回来的电报当中,他也认为现在首先最重要的是在美国东北部组织隔离,这是把病毒控制在初期的最有效手段,但是。”
说到这卫生部长,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我们现在并没有接收美国北部,以这个病毒的凶狠状况而言,我们如果把部队派进去的话就是把我们大明将士们的生命至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就算军队的驻地和城区分隔并且给所有的人都配上防护器材,也难以保证不会出现内部感染,而且初步估计如果想要平息生化武器泄漏造成的局面,我们需要付出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经费。”
“所以卫生部的意思是。”
“我们的精力有限,我认为我们应该从美国北部撤出第六机械化步兵旅,让我们的部队对我们现在在北美的实际控制区进行保护性隔离,以目前敌我双方实控线为基准,由海陆军配合对整个实控线以北进行全境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