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落石停了下来,战士们又开始抓紧时间清理路面。李奎勇拿着铁锹就要参与劳动,被带队的军官拦了下来。
“前面太危险,还是让我们军人来吧,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使命。”“您这是什么话儿,咱们军民一家亲,我有手有脚的哪能在一边袖手旁观。”
军官拉着李奎勇的胳膊,“我们对高原环境已经习惯了,你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出一身汗如果感冒了,那就是要命的事。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李奎勇也只能怏怏离开。“奎勇,前边是怎么回事儿?”“小规模滑坡,路被堵住了,要不了多久就应该能通行了。”
李奎勇喝了一支葡萄糖,“你们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秦岭摇摇头,继续她的写作。
小四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什么高原反应啊,我觉得都是吓唬外地人的。就像咱们当年吓唬那些进城的土老冒儿一样。”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又恢复了行进。后车的战士让李奎勇把车开在他的前面。这样李奎勇的途乐相当于被车队前后保护了起来。
此时车队已经驶入了无人区。道路两旁的景象极其的荒凉,到处是连绵的岩石山寸草不生,满山都是褐色的砾石。那是一种极其寂寞的景象,荒坡,尘土,白色的山顶,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车队行驶了二十多公里,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一条是通往西藏的新藏公路,另一条是进入乔戈里峰的边防公路。
经过短暂的停留,车队也分成了两部分。有三辆车开向了边防公路,剩下的车继续沿着新藏公路前行。
秦岭拿着相机朝远方的乔戈里峰就是一通猛拍。这可是世界第二高峰海拔8611米,是喀喇昆仑山脉的主峰,比珠穆朗玛峰也就矮了二百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队亮起了车灯,行进的速度越发的缓慢。随着太阳落山,气温也骤然降低了许多。
“奎勇,你丫倒是把暖气打开啊。就这种龟速行驶,今儿晚上咱们铁定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这会儿是下坡路段,李奎勇不敢分神正在全神贯注的开车。“四儿,把军大衣和秋衣秋裤都拿出来。这里晚上的温度和喀纳斯差不多,可不能冻感冒了。”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了远处亮着的灯光。“卧槽,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家?!”“这灯光太让人感动了。”
车队停下后,李奎勇三人才看清楚这里原来是一处兵站。两个战士热情的迎了出来,“连长,你们怎么才到,害的我们担心了半天。”
李奎勇三人跟随战士们走进兵站,里面的热菜热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带队的连长招呼李奎勇三人一起吃饭,战士们热情的拉着他们就坐。
这座兵站常年驻守着三名战士,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黝黑的面庞被高原的紫外线晒爆了皮,嘴唇和双手都是皴裂的。
饭菜做的很简单,白菜炖粉条、清炒土豆丝外加馒头。小战士一脸的歉意,“抱歉啊,这里的气压太低馒头蒸不熟,大家只能将就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李奎勇红了眼眶,这些戍边的军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里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的生存,而他们却要常年扎根于此。
吃完饭,李奎勇从车上往下搬物资。瓜果、馕饼、羊肉、茶叶、糖果、蔬菜…只要有的都给战士们留一半。
兵站的三个小战士说什么都不要,“大哥,我们部队有纪律,不能拿群众的东西。你不能让我们犯错误啊。”
李奎勇正色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军民鱼水情?!这些东西你们要是不收,我就全都丢出去喂狼,你们自己看着办。”
小四笑着说,“这高原的狼还吃蔬菜,还踏马抽烟啊。”李奎勇没好气的说,“你丫滚远点,别跟着裹乱。”
最后还是带队的军官发了话,几个小战士才勉强收下了物资。对于秦岭要给他们照相留念,几个人倒是表现的兴高采烈。
一群战士围着秦岭争相拍照,李奎勇和连长坐在一起聊天。“领导,谢谢你对兵站同志们的关心。
明天咱们要穿越黑卡达坂。那里是新藏公路昆仑山段最艰难的路程,道路弯多、路况差。你一定要跟着车队减速慢行,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还有就是,到了三十里营房不能随意拍照,那里属于军事管制区。想照相可以让我们的战士带你们去。”
兵站专门给李奎勇三人腾出了一间小房,并且给他们架起了炉子。此时室外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
小四裹着被子,又在被子上加了一层军大衣。“奎勇,这些年轻人是真不容易。比起咱们的上山下乡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岭叹了一口气,“刚才有几名战士不愿照相,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拍照留影,他们说害怕家人看到了他们的模样心里难受。听的我心里酸酸的。”
李奎勇给秦岭掖了掖被子,“都是为了博一个前程,只是他们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这些年轻的军人值得我们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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