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突然将车往后一倒。
前面那辆车立马踩了油门,将那辆车头已经严重变形的车子往前开了过去。
裴遇将车停下,他下车,走到那辆车的后车门敲了敲车窗。
车窗被摇了下来,因为天色的原因看不真切后座那个人的脸,裴遇却轻声一笑:“张副书记,久仰。”
坐在后座的男人,正是钦城市*委*副书记张良玉。
张良玉还算镇定,虽然裴遇持续撞车让他受了伤,但他同样笑了一声:“我对你有些印象。”
裴遇语气淡漠:“我该庆幸么?”
“前两天有人给我发了个消息。”张良玉镇定自若地拿出两张照片。
裴遇只扫了个轮廓就已经认出了那两张照片。
一张,是年轻时候的孟国强。
一张,是很多年前的孟淮之。
“孟国强,裴遇。”张良玉说,“小子,你看这两个人长得像不像父子俩?如果姓孟的话,你会叫什么名字?”
他的身份已然暴露,但事到如今,裴遇已经不在意了。
“小子,你藏的可真深啊。”张良玉又说。
“张书记又何尝不是?”裴遇嘲讽一笑。
张良玉问:“那么,小子,你把我堵在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裴遇说,“张书记,演惯了清廉的官,就忘了自己的底色是黑的了吗?”
张良玉嗤笑一声,他沉默半晌才说:“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黑白,可从来不是弱者说了算的。”
凌晨四点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裴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语气里浓烈的嘲讽和高高在上的轻蔑。
“你父亲孟国强……”张良玉又开口了,“了解他的人都说他细致谨慎,可我觉得,他这个人最是孤勇不过了,一个警察,还是危险警种缉毒警,你觉得靠着一腔孤勇能走多远?所以他的死是必然的。”
裴遇目光缓缓下移,冲破黑暗直视着他的眼睛,他语气平静:“我只知道,有罪之人,死是必然。”
车内,司机忽然提醒了一句;“书记,警方在查咱们的路线了。”
张良玉脸色轻变。
司机又说:“书记,咱们必须得走了。”
“嗯。”张良玉明显不悦,他深闭了闭眼,试图摇上车窗。
车窗刚动就被裴遇一手压住了。
他声音冰凉:“我说了,人,总要为自己做下的坏事付出代价。”
“给脸不要脸!”张良玉脸色一沉,他愤然开口:“谁挡我的路,就解决谁!”
前头还挥舞着胳膊大叫投降的司机这会儿忽然脸色一变,杀机尽现,他迅速掏枪朝着外面开了一枪。
今晚的行动步入正题,裴遇眼尾的冷淡更加明显,他迅速往后一退,张良玉已经趁着这个机会关上了车窗。
裴遇车上的人推开车门就要下来帮忙。
“上车!”裴遇呵斥一声:“开车!去找瞎子!”
“遇哥!”手下喊了一声:“这不现实!”
“我说的话就是现实。”裴遇的语气较之平常更加冰冷,“要想找死就下来,我亲自送你们去!”
两个手下脸色一惊,迟疑和纠结被他一句话打了回去。
几秒后车门关上,车子倒车,轰鸣一声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