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朴廷对苏琳琅一直都不是。
她在他眼里永远都像提着刀进匪窝那天一样,美丽,强悍,叫永远活在教条里的他只能仰望,惊叹。
要是到了观礼那天,医生判定老爷子身体不适,不让参加观礼怎么办?
贺朴廷只会用劝的,让爷爷爱惜身体。
但苏琳琅不会那样说,她会说她要提刀抢人。
而她这样的态度于老爷子来说,也许比药和治疗更加管用。
因为观礼是他的心结,他怕因为种种原因而活着,却入不了现场。苏琳琅没有帮他解心结,但她一刀下去,剁掉了那个心结。
只剩一个月了,虽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老爷子的身体还会不会出别的状况,但在这一刻,贺朴廷出身农场的小阿妹,在农场砍甘蔗能当冠军的小阿妹,还是用她那干脆的一刀为贺朴廷劈出了一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
老爷子身体愈发不好了,当然就要打电话让朴铸和冰雁,贺墨都赶紧回来。
所以在去医院的路上,苏琳琅就一个个的都给打电话了。
最后一个电话她才打给贺朴鸿。
电话一接通贺朴鸿就说:“阿嫂,我已经准备好食物和水了,我会游泳过去的,你就不要开游艇了,那个目标太大了,你划一艘小船到边境等着接我就好。”
贺朴鸿现在要想过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游泳偷渡,但那当然不行。
苏琳琅说:“朴鸿,我刚才问你,你那么艰苦的军训,争取第一波过来是为什么,你说是因为你想让阿爷能看到,能为你而骄傲,对不对?”
贺朴鸿叹了口气,声音哽噎:“其实我是想给我阿爸看的。”
他爸贺章,世界上唯一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悄悄瞒着全家不停给他打款,支持他休学搞事业的人,也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可惜已经看不到了。
贺致寰生气的时候会叫嚣说要烧了他所有的资料,却也冒着风险悄悄帮他藏起他所有资料,在他犯轴的时候会喊保镖收拾他,打他,但打完又会半夜摸进他的卧室,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感慨,问老天爷自己该怎么教育孩子的人。
孩子本就不好教育。
富二代,富三代更不好教育。
所以华国才有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
贺朴鸿是小阔少,一生活的恣意潇洒,也无比自我,这是他第一次想回报长辈,做让他们高兴的事,想让他们为了他而骄傲。
在这个节骨眼上爷爷要走,他接受不了。
他就想不计一切的回来。
但苏琳琅说:“阿爷的健康我来保证,他也必定会出席观礼,不要想着偷渡了,回去参加训练,你们虽然是工兵,但我想考核规则也特别严格对吧,朴鸿,不要做蠢事,逼着我收拾你。”
贺朴鸿说:“阿嫂,我都准备好翻墙了!”
苏琳琅说:“翻吧,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两边都打,我看你怎么过来。”
癫公正在集训,禁带手机,他的手机都是他从私人物品存放处悄悄偷来的,这会儿正准备悄悄开溜呢,听到阿嫂这样说,失声大叫:“不要啊阿嫂!”
“赶紧回去训练,我们会等你,阿爷也会等你的。”苏琳琅说着就把电话压了。
一并压掉的还有癫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当然了,他再癫也怕坐牢,不敢再耍小性子,就乖乖回去训练了。
凡事总会有波折的,但只要人愿意努力,就一切就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贺致寰入院仔细检查完,医生才发现问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既他执意不要动手术就保守治疗,静养。
一个医疗团守着,只等观礼那天。
第二天阿铭和阿钰就接到了入选通知,可以参加彩排了。
而在苏琳琅打电话跟齐屿讲了水管的事情以后,他们也并没有向外界求助,自己向政府提交了请求,一晚上的功夫就铺好水管,重新用上稳定的自来水了。
也是在第二天,一直在外留学的贺朴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