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有大凶之兆。”顾长生说。
“哦?”
江玉燕眼波流转,看顾长生高深莫测的模样,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发笑。
又在装模作样了。
江玉燕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你算出来的?”
“就是知道一点点罢了。”顾长生摆摆手,“等你回我家,就懂了。”
“大师父你家在哪里?”孙小红问。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一生都很难抵达。”
见顾长生不愿多说,孙小红也便不再问。关外已经算是很远的地方,再远,就要和前人一般,乘舟出海,寻蓬莱仙山了。
裹着羊皮袄,揣着袖子,孙小红走在关外漫漫荒野上。
苍穹宽广,大地辽阔,没有走过关外的中原人,是绝难想象的。
青灰色的天空下,偶有雄鹰划过,发出唳声。
这是一场传承。
两个师父带她走过了中原,也带她来到了关外,见识过中原的民丰物阜,也看见了关外的偏僻辽阔,这里的凶狠与杀机。
在这里,生命不停滋长,却又随时可能毁灭。
在这里,万事万物都是残暴刚烈的,没有丝毫柔情。
由薄暮,至黄昏。
中原红尘中的万事万物,仿佛都已远去了。
孙小红也在逐渐成长。
她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呼吸间哈出一口冷雾。
远方有人打马而来,这也是关外与中原的不同,中原普遍都用马车代步时,在关外大多人还是喜欢骑马,一人一骑,来得潇洒,去得自由。
究竟是闯关东的游侠,还是满怀恶意的亡命之徒,孙小红也已经很容易能分清了,在对方刚刚亮起刀时,她便已经欺上前去,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马上的人带着刀一起掉落下来。
轻飘飘落下来,孙小红又恢复了缩脖揣袖,仿佛刚刚身影矫捷如鬼魅的人不是她。
出手风格完全学了江玉燕,顾长生很担心她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但孙小红憨憨一笑,又和江玉燕煞气逼人的模样天差地别。
继续往前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身影曼妙的人乘马疾驰而来。
健马长嘶,马蹄声也渐慢下来,显露出马上女子的模样。
对方显然也瞧见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