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表弟并不喜欢我。
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戏弄我。
小时候的那几年里,我一直饱受表弟的恶作剧,经常替他背黑锅,每逢到舅舅家,总是会把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栽赃给我,像是猫逗弄老鼠一样。
这么多年,我对他厌烦不已。
舅舅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每当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总是在骂我,说,闺女果然不如儿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会反驳几句,长此以往,母亲的看法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每每我被冤枉的时候,不再袒护我,甚至还会体罚我。
小小的我总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经上了高中,凭借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进入江城最好的高中,江城一中重点班上学。
江城一中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往年,考上清北的人繁多,大家都以进入江城一中为梦想。
而我和别人不同的是,我考上江城一中后,家里并没有喜悦的气息。
父亲将我叫到书房,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严厉,和我说了很多话。
他让我不要多么好强,安心地长大,毕业后,为我找个好人家。
父亲还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还不如有个漂亮的脸蛋和端庄的仪态,这些,以后都会成为挤进上流社会的标志。
现在,我仅仅是个高中生,认知浅薄,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有自己的认识和看法。
当父亲说这些内容的时候,无疑,我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难道我生来就是父亲为了挤进上流社会的一颗棋子吗?
那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学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压迫很多年的反骨突然发作,我不想再接受这样的人生安排。
“父亲,我有自己的想法,希望您不要干涉。”
父亲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在他的印象里,我从小唯唯诺诺,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忤逆他。
父亲脸上的表情有些皲裂,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透明的玻璃水杯被摔得四分五裂,一片片掉落在地上,有一片,直接划到我的腿上,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迹顺着我的小腿流下来。
虽说此时还是春季,但母亲说,女孩子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从小就要端正仪态,所以,不管春夏,我都是穿裙子,从没有穿过别的衣服。
在家,我穿着一个长款的睡衣,直到膝盖处。
父亲严厉斥责了我,声音大到让我以为,父亲要将我赶出家门。
可当他的眼神触及到我腿上血迹的时候,声音一点点缓和,温声告诉我,以后不要违抗他,让我出去包扎。
我刚从父亲的房中走出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母亲,母亲就像一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干毛巾。
见我出来,认真询问我情况,一边替我清理伤口,一边告诉我,以后不要违抗父亲的命令。
除了和表弟在一起的时候,母亲都会关心我,像一个非常爱女儿的寻常母亲一样,为我包扎伤口,关心我的冷暖,甚至还会陪着我写作业直到深夜。
在家中,父亲说话的时候,母亲从不插嘴,任劳任怨的干着家里的伙计,每逢看到我受委屈,总是让我忍着。
我眼泪汪汪地看向母亲。
“母亲,难道您也认为,女孩子最终的归宿就是嫁入豪门,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吗?”
母亲没有抬头,用棉签给我清理着伤口,只是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一些,弄得我有一些疼。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说话,好像我以后的人生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父亲是家族公司的老总,经常忙得不着家,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面,甚至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父亲教育我,从来不是温言细语,只会特别严厉地下达命令,让我接受,不允许我有一点想法。
甚至,我的那些想法还会被父亲狠狠地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