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杰回家后,脑子降温,想到了一件开心的事。
在诗会上拒绝别人示好是很正常的事,不感兴趣的不会给机会多说,以免让人误会,引出别的麻烦。
楚岐这两年一个都没相中,应当很熟悉怎么拒绝人。而上次在四季园时,他还“倒打一耙”,没兴趣,可不是这个表现。
至于风筝,程文杰没多想。
一路走着,有人迎上来,他就把风筝递过去,叫人给他送回房,他要去找他娘说说这个。
他被家人宠久了,是个敏感别扭的性格,习惯让人猜他的心思,有话从不直说,这等令他喜悦忐忑,又有点慌张害羞的心事,更是难以开口。
虞氏看他这样,把他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她暂时不戳破,觉着这事儿,还要再推一推。
程文杰看她猜不透,有点急。
他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东西总会很快得到手,但没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
原想闭闭眼直接说了,又想到这才见过两次面,上次回家他还叭叭叭讲了许多楚岐的坏话,再开口就越发艰难。
最后是兴冲冲来,焉哒哒走。晚饭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他有意想去找大哥聊聊,一想大哥是家里指婚的,只怕没这种经验,就决定去找两位表哥问问。
睡前他又做了一番抉择,觉得去找陆瑛表哥比较合适,云程表哥看起来是被“追”的,可能不懂他意思。
或者问问哥夫,叶存山应当也是有经验的。
心里着急,次日就起得早,一时忘了他们都不是闲人,早上两头扑空。
扑空也有人聊,相较于存银,他还是宁愿跟云程说这个。
当然,决定说了,也是东一下西一下的绕着弯儿讲。
说说四季园里的对话,也说说望龙湖的风筝。
因为接触就这两回,还都很简短,供他讲述的事情少,就把方余给他说的事儿也讲了一遍。
云程虽然经验浅薄,但在现代时,越是单身人士,就越是专业的“情感专家”。实操他不行,理论还是过关的。
云程说:“你又不喜欢他,你管他怎么想的。”
程文杰只是没明说喜欢,实际还是在意的,被这句话绕了几次,实在绕不开,才嘟嘟囔囔道:“不喜欢也不跑出来找你了,你看看我这怎么办啊?”
云程就问他怎么想的,程文杰说他隐约觉得他应该要再试探一次,“方余说他性格爽直,有意的话就会找我,但行酒令的时候我没作诗,他作了很多首,都没点我。”
是有点意思,又不是特别有意思,还差点意思。
说出来跟绕口令似的,云程疑惑得很,“你都有想法了,去做不就行了?”
程文杰怕被拒绝。
他从小到大闹脾气养出来的习惯,只要他不说需求,家里人就会想方设法来满足他,总有一个是他真心想要的。
他怕真说出来,就显得他无理取闹。
要是不被满足,失了面子,往后走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云程说他这想法不行,“追小哥儿,还要脸啊?你难不成想要他来追你?”
程文杰也不是这意思,就想要一点点的提示。
云程说提示已经有了,机会都给他摆面前了,“你拿了他的风筝,不用还吗?”
还风筝,要么叫个小厮送上门,要么自己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