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长大的标志是他独自睡觉时,脑海里再不会被天马行空的想象挤满。
想到的所有事情,最终都会跟陆瑛沾边,这个人无孔不入,在他脑子里遛弯儿。
他很小的时候才有这种浓郁的想念,那时大哥经常出门,他每回都舍不得,会哭会闹会说再也不要理他了,等大哥真走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会想念担心。
这事反反复复,到大了,他就习惯了。情绪再不如从前浓,只担心依旧。
到现在又有他难以自控的想念,就让他很难以理解。
他明明才见过陆瑛,就白天的事,怎么就有了一刻都不能分开的黏糊劲儿?
存银在表达感情上,因性格与多年被云程鼓励的原因,算是善于表达的那一类,比如他总会说喜欢大哥大嫂和小圆圆,也会说喜欢平枝姑姑他们。
面对陆瑛时,这些话就都变得烫嘴,只有普通聊家常或者拌嘴时,他能稳定发挥,稍微越界一点的东西,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挑战,探出一只脚,要花几天时间平复心情。
现在他躺在床上,就在想,陆瑛此时有没有写他罚的日记。
在存银看来,陆瑛是很精明的人,虽许多事不说、不拆穿,但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什么都知道。
罚写日记这件事,陆瑛也该知道是他的无理要求。
不知道到时会得一封什么样的回信。
存银再翻身,就觉得热了。
他坐起来拿蒲扇扇风,发愣间,又多出一些有的没的思绪在脑海中冒泡。
比如有一样,他跟陆瑛达成的共识,是他的脸皮需要练练。
见面时,往前一步很难,写信就变得简单。
存银下床去书桌边,为表示郑重,难得用毛笔写信。
写他今晚的想念,也写他的茫然,还写他喜欢陆瑛。
上回说喜欢,是被陆瑛话赶话的绕到那里说的,事后谁也没再提。
这次写在信里,存银都红了耳根,脸上一片燥意。
才知道,有些人、有些话,单是在心里过一遍,都让他犹如面对面时一样,会失去一些自己的性格,又会获得一些他平时不会有的情绪与反应。
在完全陌生的领域里探索,会有害怕,但总会忍不住朝着前面走,期待与另一人的会面。
所以话又绕回去,他真的很希望陆瑛能给他一封好的回信,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生疏的应对这些陌生的心情与思绪。
讲矫情一点的话,是希望有回应。
这次的信来得慢,存银缝好百家衣后,又在已有的戏服样式基础上,做了绣样与版型微调后,才等来回信。
这时都已经过去五天了。
比从前数月一封信要快,又比在京都时能当天走来回慢。
老样子,接到信,要等到晚上才看了。
今晚出了个岔子,他的梅花香露开封后没用完,天热,已经略微变味。
有方子,也因梅花有季节,初次酿造投入多,而显得贵重,即使当时没花银子买。
存银心疼得不行,好一阵后悔,觉得上回出去,应该继续用梅花香露的。
这东西再要快速用,就得大量用。
圆圆今年又长一岁,爱俏的性格明显,可以匀一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