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今晚也有热闹。
春节时,陆瑛才讲他在槐城有人,要试图再努力一下。
眼看着半年过去了,家里一封槐城的信都没收到,更别提见着人。
陆瑛回家时,程玉蝶就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今天叫人去武学找你,他们说你休沐了。”
陆瑛说出去为终身大事做准备了,得亲娘一声嗤笑。
她今天一看就气性大,陆瑛没触她霉头,说是真的,“我带人去猎场玩了。”
继而问她怎么了,“你今天组局了?”
京都达官贵人多,门第摆那里,各家各户都要精挑细选,一次看对眼的情况很少,觉着不错的,后续接触几回,还有谈崩的时候。
这一茬的未婚男女,来来回回的在诗会茶会上亮相,约多了,就没得约。
程玉蝶几个月没约过了,能组起个热闹的诗酒会,不该气成这样。
她看一眼陆瑛,说:“我今天出去,都有人说你在槐城受伤了。”
陆瑛成年了,话到这里他就懂。
无非就是怀疑他伤了根,不行了,成了活太监。
他耸肩,没当回事儿,“管他们呢,我又不跟他们睡。”
程玉蝶听不得他讲话的调调,叫他好好收收这身痞气,“说多少次你都不听。你瞧瞧这些诗礼人家的哥儿姐儿,人家爱有才华的人,你没才气,也别顶着一身流氓气。”
陆瑛才不看他们,“互相瞧不上,这不正好?省得脸对脸的瞧,他看我讨厌,我看他不喜欢的。”
程玉蝶叫他可劲儿作,“你惹恼了我,我直接给你定下,还管你喜不喜欢。”
又打量他,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新衣,纹样特别,落在世家公子哥儿身上,该是端方周正的,他穿着就尽显风流。
花孔雀似的。
他从槐城回来后,偏爱素净的衣服,大热的天,成天不是玄色就是深青色,显得沉闷老成。
陡然换了,看着挺不习惯的,但程玉蝶没想太多。
陆瑛跟云程一家交好,存银才开了铺子,他们都有去买衣服照顾生意,陆瑛这当哥哥的去买一身新衣是正常的。
她拿起茶杯,盖子刮着浮沫,把话绕了回去,“你带谁去猎场了?”
陆瑛说等他爹回来,他一起讲,“不想说两次。”
程玉蝶就问,“那槐城那个呢?”
陆瑛说槐城跟京都这个,是同一个。
程玉蝶稍愣。
陆瑛说:“以前写信来往的。”
程玉蝶长长“哟”一声,“京都还有人惦记你,往槐城给你写信呢?这一年多,也没见谁来找你。”
她当陆瑛在糊弄她,不愿意跟他继续聊了,只叫人去备晚饭。
心想着是糊弄,实际还是存着侥幸,万一陆瑛开窍了想要媳妇想讨夫郎了呢?
所以晚饭不在饭厅里吃,叫人端到主院,他们一家三口吃。
陆将军今天回来得稍晚,人未至声先到,问陆瑛今天是带了谁家小哥儿去猎场玩,“我回家前,被几个同僚拉着问。”
陆将军有几个部下想结亲,是跟着一起去过槐城的,对陆瑛印象好。
今天问,还说他不厚道,家里有定下的人,不跟大伙儿说。
程玉蝶问是谁家的小哥儿。
陆将军看向陆瑛。
陆瑛说是存银,“叶存银,存山他弟弟。”
他爹娘顿觉无趣,程玉蝶还结结实实给他了一个大白眼,“带弟弟出去玩,也好意思吊我胃口。”
陆瑛挺认真的,“他不是我亲弟弟啊,正儿八经的算,表亲都不是。而且他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各方面都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