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垂眸看他手,存银紧张,细白指节下意识动了下,捏紧又放松。
他目光定在了独木桥上一样,半点儿不偏,问:“你带人走过独木桥吗?我不会掉下去吧?”
陆瑛说带过,“以前在武学时,需要组队过桥。”
存银放下心来。
陆瑛又说:“那时比较菜,每次过来都要落水。”
存银立马撒手了。
陆瑛笑着把他手抓回去了,毫不客气。存银是抓他手臂,他直接抓手腕儿。
存银一动他就问:“我牵手?”
存银不敢动了,左右看看,小声提醒陆瑛,“大桥没多长,咱们可以跑过去,没人看见你走大桥,不丢人。”
陆瑛不去,“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跟我来。”
存银满脑子都是“男人该死的自尊心”,想着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跟陆瑛出来玩,才没挣脱。
独木桥在存银的印象里,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族兄与长辈走得稳。
他这个年纪的,都歪歪扭扭。还好桥就一米多点,歪着也能惊险上岸。
现在眼前这座五米长的独木桥,就不可能给他歪歪扭扭的时间。
一旦不稳,就只有落水的命运。
落水就太丢人了。
陆瑛踏上去后如履平地,往前走了几步,再转弯退回来,展示了平衡力,再朝存银伸手。
见面以来,陆瑛朝存银伸过几次手,存银都因为各种情绪,没有细看。
现在才发现陆瑛掌心的茧子很厚,不是干活磨出来的那种均匀散布在掌心的茧,而是有纵横伤疤的茧。
在信里,陆瑛很少提及战场凶险,后来会写信说些营地与槐城的事,也是挑拣着轻松的说,存银就对镇守边关的概念很模糊。
知道危险,可能会受伤,期间有担忧,会着急,但因没见过,听闻少,对此没实际的感触,都没实感。
他手往陆瑛掌心落,都显得过分柔软了,像绸缎落到了满是刮痕木板上,感觉到了硬与毛刺。
存银有点想摸一下,但把握着分寸,老老实实被牵着,掌心一片潮意,也不动一下。
他在独木桥上的表现还不错,这几年跟着武师锻炼的好处凸显出来,虽很少外出找人比划,但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
这根横木正面的位置因踩踏的人多,不那么圆润,找准地方落脚,能有平坦地。
偶尔身形不稳晃一下,前头陆瑛都能立马给他扶正了。
至于他担心的,会因体重和受力面积小而把陆瑛一起带到水里这种事,完全没发生。
顺利下桥时,存银还回头看了眼,“真的有很多人落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