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银之前还听说,有些人家,是皇上赐婚的。
看臣子、臣子家的儿子孙子,到了年纪还没成亲,他恰好又有合适的人选,就直接说了。
存银顺道问了这个,“你怎么没被赐婚?”
陆瑛一击致命:“你想我成亲还是不想?”
存银立刻哑巴了。
他不讲话,陆瑛就等他回答。
存银抓抓脸,跟他转移了话题,“我想起来了,谢晏清之前在府城时,也是说外地有婚约,躲乡绅的逼婚,我当时还给他出主意,要两地有信件往来……”
提到信件,他又哑巴了。
陆瑛没忍住笑,不继续逗小孩儿了,跟他讲了一个时隔数月的问题,“你写的最后一封信我没收到,当时有押运官经过居安府,一起捎带走了,路上遇伏击,东西还在,但在雪地里滚过,又见了血,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到了营地,分辨不出来是给谁的信,就搁置了。”
这次寄信槐城,也依然没找回来。
只是当时那位押运官,给他说了这么一段往事。
存银听着怔了下。
陆瑛问他:“你写了什么?”
存银立刻说没什么。
没什么,能在他明说了不用往槐城寄信后,继续写。
没什么,还能几年未见,见面后生分到不行,一开口就问信件。
陆瑛伸手,想戳他脸。
想想存银如今也是能谈婚论嫁的年龄,手上移,在他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
“那你给我补一封吧。”
存银不想补,陆瑛说:“是谁说要感谢我的?”
存银突然机灵,“我写了,你要回。”
陆瑛答应得很干脆,“行啊。”
他今天是临时抽空过来,再没继续久待。
存银送他下楼,到一楼后人多,到大街上人更多,他老老实实的,一下拘谨起来。
陆瑛上了马,居高临下看存银,心情应该也是好的,脸上一直有笑。
他其实有句话流氓话想说——你这样,弄得跟我们刚在楼上偷情一样。
但没说出口。
他去槐城前,在京都里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去槐城后,顶着小将军的名头,也没躲在营帐里烤火,反而跟将士们打成一团。
在京都时还好,当时年岁不大,玩心重,什么新鲜爱什么。
到了军营,各类荤话听多了,随便开口讲两句都怕吓着人。
他说:“你忙完了来找我,我带你去玩。”
存银应下,“谢谢表哥。”
他规规矩矩的,还戳中了陆瑛的笑点。
存银垂眸看地上的影子,他知道陆瑛在笑什么。
他们又不是兄弟,他不用叫陆瑛表哥的。
他转身回铺子里,去后院仓库里挑选布料,拿到二楼工作室后,摊开了纸笔,对着画纸样时,迟钝的神经才把许久之前的感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