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掉毛了。”霍北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它甩了甩身上的毛,而后解释道:“是发情期的狼都会掉毛的,等到了秋冬时期,就会重新长起来。”
动物的发情期到了,霍北也不例外,齐楚越发觉得这把刀上刻着一个问题“保命还是保菊花”。
“你原先的狼群没有把你养好,所以才长这么小。”身为中型犬的哈士奇,实际上并不算小,但对于西伯利亚狼而言,的确是属于小了点,霍北轻轻蹭了蹭齐楚的脖颈,它很喜欢齐楚的耳朵和嘴巴,声线平静道:“但我会把你养好的,相信我。”
对于这个问题,齐楚当然选择相信霍北,毕竟这短短几天,霍北就把他真的养胖了。
但身为哈士奇,他的纠结仅限于无事可做的时候,每当出去玩或者刨坑时,快乐的时光总会将这些令狗心烦的事情给冲散了。
不过每一个躺在霍北身边的深夜里,这头无事可做的哈士奇,就会陷入沉思。
“怎么不睡觉?在想什么?”齐楚的心事写在了脸上,霍北睁开半阖的狼眸,低声询问。
“保命还是保菊花。”齐楚下意识应了一声,而后飞快反应过来,正准备掩饰过去的时候,却听到霍北说道:“菊花是什么?无论是什么东西和命相比,命都是最重要的,命只有一条。”
但是菊花也只有一个。
齐楚有些欲哭无泪,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谣搞出来的,他只是想保命,但是霍北怎么玩真的了。
第二天郁闷的他和郁闷的
加勒凑在了一起,双双苦着脸趴在了湖边。
加勒望着齐楚的肚子,而后道:“我怎么觉得你肚子小了一点,是狼崽子饿瘦了吗?”
齐楚努力鼓起了肚子,他道:“是你的错觉。”
“齐齐,我又掉毛了。”加勒的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脸,深深叹气道:“发情期的狼不好看,母狼不喜欢我这么办?”
“你应该想的是,你遇得到母狼吗?”齐楚也跟着叹了口气,他道:“我在狼群这段时间,除了上次看到的那对之外,就没见过母狼了。”
“唉。”加勒闻言,叹气声更重了:“别的狼群是在哪里遇到的母狼……”
“我也不知道。”齐楚应道。
四月初的西伯利亚,早上的阳光落在了湖边,晒在身上十分惬意,齐楚半眯起了眼睛,听到耳边有响动,原以为是加勒的动静,谁知这动静越来越大,齐楚这才睁开眼看了一下,发现是一头狍子的幼崽。
显然狍子的性格从小就能看出来,这头狍子幼崽似乎对狼有些好奇,在旁边转了一下,见齐楚和加勒没有动静,便壮着胆子凑过来,它时不时凑近一下加勒,若是换做以往,这头幼崽早就交代了,但显然今天加勒并不想动弹,换了个姿势后继续休息。
暖暖的阳光照在后背,狼毛都显得光泽了很多,加勒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懒洋洋道:“如果我也有伴侣就好了,我不会这辈子都没有伴侣吧?”
“不至于不至于。”齐楚安慰道。
正在一狼一狗继续休息时,那头不知死活的狍子继续来闹腾,好奇心害死狍子,加勒的忍耐性是有限的,直到狍子幼崽顶了一下加勒的后背时,加勒猛地起身,直接一口咬在了狍子幼崽的脖子上,尖利的獠牙毫不客气地将幼崽的脖子给咬碎了。
鲜血骤然喷溅出来,齐楚被惊醒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幕,鲜血溅到了齐楚的尾巴上,毛茸茸的尾巴沾染了大片血迹,显得有些湿漉漉的。
“我刚梦到我找到伴侣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猎物也敢来我面前蹦跶。”加勒松开了獠牙,狍子幼崽的尸体掉在了地上,它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獠牙上沾染的血迹,一脸怒气未消道:“找死。”
齐楚盯着自己的大尾巴看了眼,上面的鲜血顺着尾巴毛淌了下来,刚刚一条鲜活的幼崽生命顷刻间就终止了,加勒显然脾气有些暴躁,它杀了幼崽之后,烦躁地将其扔到了一边。
齐楚想起这副模样倒是和学校里的猫差不多,猫还没有绝育的时候,每当到发情期,脾气就会无比暴躁,很容易就被激怒,直到找到了伴侣,才算脾性平静一点。
齐楚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霍北如果得知了那些谣言的真相,以及他其实是狗不是狼的事情,那霍北现在多高兴,之后就多愤怒。
他几乎是瞬间下了决定,在保命和保菊花之间,还是选择保命吧。毕竟不管怎么说,狼对伴侣还是十分容忍,并且专情的,这样保命的概率也会大了很多。
猫交配一次也就几分钟,狼大概也差不多,忍一忍,扛一下疼就过去了。
就像是霍北说的,命只有一条,但是菊花可以用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