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第二次对他挥刀。
抱着杀死他的心。
伏黑惠真的很担心,放任一个很明显需要心理治疗的青少年独处,后果总是人们无法预想的。
他想起目睹过九方阵几次近乎疯狂,最后都是被一个拥抱抚平。
一次,他在黑不见光的领域中,将瘦弱的少年拥入怀中安抚。一次,乍闻虎杖悠仁死讯,有着尖锐外壳和柔软内心的少年,伸手渴求拥抱,用体温寻求慰藉。之后,少年像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凑过来,短暂地靠一会,又不打招呼地离开。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安全倚靠的沙发,一个枕头,一个疗愈伤口的“治疗点”。
可是这次,敏感的少年发现“治疗点”的阴暗了。
伏黑惠立在走廊里,嘴唇紧紧抿着,手指也掐进肉里。
他目送少年奔跑着离去,风带起他的帽子,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脸上是他未曾见过的表情。
脱兔远远地跟着他,看他磕磕绊绊,看他跌跟头后爬起来继续跑,看他跑到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狗卷棘被吵闹声引了过来,站在三楼楼梯口,疑惑地看着伏黑惠。
黑发少年手机震了震。
[一顿三个白叁角:心情不好吗?]
他抬起头看见狗卷前辈朝他招手。
开门,一言不合,战斗,狗卷前辈。
啊,从刚刚开始,又和最初一样了。
压切长谷部相信白栖川的一切。
主公说他会醒来,那么他就会等。
他联络到了本丸的同僚,顶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慌乱中匆忙赶来的一批批付丧神。
一群人吵吵嚷嚷闹个不停,小短刀们哭哭啼啼的,药研坚强地说要赶紧回去让时之政府派人来现世诊断一下。他们不敢冒险让审神者进传送阵,毕竟每次都会耗空白栖川的灵力,更别提现在情况不明。
成年形态的付丧神则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振作起来商议其他。他们决定在这个时代买一处审神者喜欢的大院子,把本丸的东西搬过来,种上本丸的花,希冀主公早日苏醒的同时,有更多刃留下来陪他。
这一次,就算检非违使再强大,身后追逐不休的鬣狗再凶残,他们也要违抗主公的命令,哪怕伤痕累累也要守在他身边!
本丸里清醒的付丧神都来了,一些人来了又匆匆离去,因为他们的停留引来了检非违使。
一切在压切长谷部这个“近侍”的指引下一一安排下去。他还留出人手去寻找鹤丸国永的踪影。
白栖川和他们的契约断裂了,可他还是他们的主公。
压切长谷部坐在最靠近白栖川的地方。
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半分。
想起轻柔划过脸颊的温热手指,和饱含爱意的那一声呼唤,即使那名字不属于他。
付丧神将其固执地视作主公对他的惩罚,哪怕理智告诉他不是。
没关系,请尽情地惩罚我。
认错没关系,放置不管也没关系。
压切长谷部低垂的眼中尽是苦涩。
若是您的话,让我等待多久都可以,只要您还会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