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正版和山寨版的区别。
尖尖的佛塔,弥漫的佛音,空气中时隐时现的金色梵文字母,一切祥和得好像这里真的是什么极乐净土。
江流甩了甩手臂,将拳头上的鲜血甩落在地上,踏着金色的台阶,一阶一阶不紧不慢的往上走。
直到他走上最后一个台阶都没有不怕死的凑上来找事。
那两个佛门子弟更不敢将自己一贯以来收受贿赂的坏毛病带到江流的面前,缩着脖子像一只鹌鹑一样的乖乖在前面带路。
门被打开。
金光从门内散落了出来。
两个佛门子弟乖乖的垂着头站在门的两边,不敢看,不敢问,仿佛自己是一个又聋又瞎的木头。
江流略过这两人,迈步走进大殿之中。
大殿很高很广。
柱子都像是撑天柱一样。
殿的顶上是星空,是白云,是变幻莫测的花鸟四季,根本看不到原来有的样子。
那云卷云舒,就好像真的有风在吹动一样。
大殿的两侧则是一排排的座位,无限延生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去,压根无法一一数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个莲台多少个蒲团。
最上首有三个莲台,两边都空着,只有佛祖坐在最中间的莲台之上,肉身高大的像是法天象地。
祂头定上的血条虽不像当初见面的时候那样,只剩下丝血,却也没有比那好到哪里去。
可见祂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势。
“你来了。”
如来像是与什么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见面一样,语气温和,面带笑容。
江流坦然与他对视,嗤笑一声,压根不管佛祖伪装出来的亲和,直接就将所有的遮羞布全给扯掉:“别表现得好像我们多熟悉一样,这一路过来,真是多亏了佛门的‘照顾’。”
如来依旧没有变脸,带着无尽的包容,仿佛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本就是我座下二弟子,十世轮回也皆是我佛门子第,又怎么能说是不熟悉?”
“有些因果既定存在,就是抹不去的。”
他一挥手,关于江流的十世轮回的投影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这十世,江流都是和尚。
第一世的他家里贫苦穷困,父母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将他放在了山上寺庙的门口,被小破庙里的和尚收养。
那和尚于他有养育之恩。
只是江流却是个顽劣不堪的,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学佛,于是长到成年的时候,就被和尚踹出门去周游列国,顺便静心。
那一世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于是成了流沙河妖怪的盘中餐口中食。
江流看着,半点儿代入感都没有,他压根不觉得画面中那个和他长得相似的人是他。
死亡也压根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儿动摇恐惧。
之后的每一世皆是如此。
他长大,然后再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督促着前往西□□圣。
这九世的他也有出现过厉害的,只是落在沙流精的手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最后的结局依旧是一个死。
九次,九种死法。
生吞活剥,细嚼慢咽,剥皮拆骨,那个沙流精简直快玩出了花样来。
每死一次,‘他’身上的桀骜就少上一分,直到第九世的时候,他已经无限趋近于释道玄,唇红齿白的少年张口闭口都是佛法。
第十世的时候,江流出生了,婴儿的他额头上出现了一枚饱满的红痣,圆润得像是沁血一般。
只有看着这个婴儿,江流才有一种,那是他的感觉。
佛祖把画面停在了此刻,指着他眉间的那一滴血痣说到:“你本是我座下亲传二弟子,该与前九世一样,哪怕无法静心,也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悟性,是天生的佛子。
可你被天道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