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韩红娟的家中找到了一个手机,里面存放了所有韩今为与周云沛、周衡的电话录音。
证据确凿,至少周云沛、周衡都犯了教唆罪,同时被列入嫌犯名单的还有关勇、金灿二人。警局自然是向检察院提起逮捕申请,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最后还是采取了次一级的强制措施,周家父子未经过刑事拘留,便办理了取保候审。虽然如此,检察院已经提起刑事诉讼,相信法律会给予他们严惩,还被害人一个公道。只是关勇指示游井、皮昌骚扰黄月芳母女的事已经被后二人承认,但金灿却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多少还是为这案子留下了一点令人不安的阴影。
陈永对于许幼怡三言两语就让韩今为吐露真相这件事既大感佩服又疑惑不解,但姜斌冷静地一语道破天机——其实韩今为潜意识里早就想把一切公之于众,只是理智里还残留着对周家的忠诚,就像是掩盖在地下的火苗,只需要输送一点点助燃的空气,马上就会烧起漫天大火。而许幼怡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了他韩今为一个倾吐心声的契机而已。
许幼怡与严微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底比赛越来越近,严微的训练越发刻苦。许幼怡工作也越来越忙,眼看几个论文deadline就在本月,来年还要申请青年基金,于是她便经常泡在实验室加班,一加就到晚上十点,二人的相处时间基本只剩下夜晚的十个小时。
严微依然是网络上的红人,对于她夺冠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老虎有一次甚至无意间透露,说地下赌拳圈子里严微已成为大胜热门,还开玩笑地说让许幼怡去买严微输,这样不管最终结果是输是赢,都有得赚。这自然又是给严微增加了更大的压力,不过倒是让她斗志十足,几乎每天都在玩命地训练。
有时候夜晚二人回到家里,是一天最甜蜜的会面,但都能从彼此脸上看到难以掩饰的疲倦。严微的累是身体上的,而许幼怡的累则是头脑上的。不过这样的疲倦在见到彼此以后便能消散大半。此后再来一个拥抱,那么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消弭于无形。
两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努力奋斗,因为有彼此的爱,所以更有动力也更有期待。做自己梦想中的工作,每天见到心爱的人,能拥有这样的生活便是人生最幸运的事情。当然,前提是没有外力的阻挠。
只是恶人的阴影还是无法避免地笼罩过来了。
距离比赛还有一周的时候,严微出事了。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严微和许幼怡都出事了。
那是一个周日清晨,是严微难得的休息日,于是许幼怡便也不再加班,二人决定一起出去玩玩,也算是好好休息一下。至于玩什么,严微说听许幼怡的,后者想了想,说,不如还是去爬山吧,写了一整个周的代码了,不知道死掉多少脑细胞,运动一下,换换脑子换换心情。
严微很高兴,说她最近听超子说有一条路线没有经过充分开发,是一条野山路,人很少,应该比较清净,风景也好,干脆就走那条线。
当然,经过后来的惊险之后,许幼怡的结论是,野山不能爬。不过这是后话。
总之二人在那个早上还是高高兴兴地挽着手出门了。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有一辆面包车悄悄地跟上了她们。
严微选的那条路线确实没什么人,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大声闹着,无人打扰,非常快活。
但快活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她们进入到一片隐秘的小丛林时,突然发现,山上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被五六个身形高大、面色不善的男人包围了。
严微第一反应当然是拽着许幼怡就跑,她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小混混脸上,打得他捂着口鼻蹲下身去。严微随即又要起腿踢向另一个人,但起了一半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为在严微和许幼怡的面前,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的男子,正举着一支黑色手丨枪面对着他们,枪口直直地指向严微。
“严微,你好。”那男子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笑容满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乐安。”
陆乐安是谁?严微面露疑惑,但眼睛依然警惕地盯着他,一言不发,手里却攥得许幼怡更紧了些。
陆乐安见她并不答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许幼怡,似乎并不认识她,但从严微刚才的举动中,他已经看出了二人的关系。于是陆乐安轻笑一声,枪口慢慢地转到了许幼怡的方向。
严微脸上的紧张表情完全无法掩饰。
陆乐安心中有数,脸色冷了下来,对身边打手命令道:“带她们走。”
几个人便围了上来,分别扯住许幼怡和严微的手臂,就要把她们分开。严微奋力挣扎反抗,但陆乐安的枪直接抵上了许幼怡的太阳穴,严微只能无奈地停下动作,松开攥紧的拳头,任由对方把她双手反剪在后绑了起来。
许幼怡自然也没能逃过同样的命运。
二人在陆乐安手中枪的威逼以及众人押解下跌跌撞撞地走进丛林深处,在一个小小的木屋前面停下。一个小混混推了许幼怡一把,让她进去,但严微却被留在了外面。